齐术微微侧头,余光瞥了一眼趴伏在地的时宣,眼中划过讥讽的神色。他面沉如水,眼帘微垂,缓声道:“时宣,你还真是不见黄河不死心。” 时宣嗬嗬几声,扯了扯嘴角,想嘲讽齐术几句。然而,扣在他肩上的手掌犹如铁钳,略微一用力,便痛得他直抽冷气,将口中的话语尽数吞进了腹中。 时墨寒眸如星,冷冷地笑了一声,骤然开口道:“既然时宣觉得人证的证词作不得数,那便由我来出堂作证吧。” 此言一出,满堂震惊,鸦雀无声。 时宣不可思议地扭着脖子向身后望去,慌不择路地挣扎起来。 时墨轻轻松开手,时宣猛地扑倒在地,如涸辙之鲋,徒劳无功地原地扭动,试图挣脱手脚的镣铐。 时墨深深呼出一口气,冷冽的目光一一扫视过堂内的暗卫们,无波无澜地开口。 “这些暗卫们,皆是时府悉心培养的杀手。我身为时府二公子,对他们其中几位略微眼熟。想必在观月山庄行刺的那一晚,他们皆认出了我面容,因而对我只守不攻,集中了全部火力针对三殿下。 “此外,我可以作证,时宣与二皇子暗中勾联,不臣之心昭然可揭。有关的物证藏匿于时府暗室,外人不得而知。我将暗室的门禁向上禀明,钦差们已将物证悉数查获。人证物证具在,桩桩件件不容辩驳。 “时宣,事已至此,你还有何话可说?” 时宣呆若木鸡,心如死灰,双目浑圆地看着时墨,喑哑道:“你、你这个狂悖之徒,不配做时家的子孙!你不得好死,迟早要遭报应!” 时墨扯了扯嘴角,目光嘲讽无比。 “时宣,你有所不知,我早已自请从时家宗谱里除名。时府这种地方,我是待一秒都嫌脏。从此以后,你们时府与我毫无干系。若说报应不爽,那是你自作孽不可活,怪不得别人。你利欲熏心,欲壑难填,落此下场着实不冤。” 时宣迎着时墨的目光,不可自控地哆嗦起来。他疯癫地仰天长啸,力竭声嘶道:“疯子,你这个疯子!” 时墨面无表情地望着时宣,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声,喃喃自语:“疯子?呵。在虎狼环视的渝都,向来只有你死我活,成王败寇。疯与不疯,何曾重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