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地睨视蓬头垢面的时宣。 时宣一眼看见时墨,神态癫狂地冲了过来,死死握紧栏杆,嘶吼道:“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时墨怜悯地看着他,小声道:“有何不敢。你可知,圣上的谕旨已下,二皇子官爵被削,贬至西疆封地,俨然成为名存实亡地废王了。” 时宣瞋目裂眦,嘶嘶低喘几声,不甘道:“二皇子没了,还有五皇子,九皇子!只要有皇子,时府就还有救!” “时府?呵,”时墨倍觉荒唐,冷笑道,“牧府当日的下场,便是时府今日的下场。你如今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何必困兽犹斗,垂死挣扎。” 时宣定定地望着他,双眼血丝密布,自欺欺人地摇头道:“你懂什么。一个游手好闲的江湖粗人,不曾虚心受教承袭家业,哪里会知道世族间的步步为营和纵横谋划!只要卧薪尝胆静等来日,时府总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时墨轻垂眼帘,默然须臾,喟然道:“本想给你留一点体面,谁知你嘴硬至此。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时墨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安静站在角落的华俸。她心领神会,默默上前,与他并肩立于时宣面前。 时宣眼眸微眯,端详了女扮男装的华俸几眼,嘴角一扯,嘲讽道:“这个家伙,长得倒是有点眼熟。” 隐于暗处的齐术冲狱卒使了个眼色,狱卒箭步上前,狠准稳地卡住时宣的下巴,用力将他的嘴掰开。 “唔!唔唔!你们要做什么!”时宣徒劳无功地挣扎起来。 “我们要听听你的真话,”华俸骤然开口。 听见那道熟悉的声音,时宣不可思议地睁圆眼睛,惊惧地盯着华俸,抖着手臂指向她,寒声道:“竟然是你!你这个贱女人,你不——” 哐! 一道老拳狠狠砸在时宣的下颌,骨骼的碎裂声和尖锐的惨叫声从时宣嘴里传来。 时墨淡淡收回拳头,乌眸布满冷意,沉声道:“既然狗嘴吐不出象牙,那就先安静点吧。之后有你说话的时候。” 华俸粉唇微抿,拿出一个白瓷瓶,缓缓倒出一枚小粒的丹丸。她面容冷峻,不带一丝感情,指尖一松,将丹丸丢进了时宣大张的口中。 时墨俯身拎起的水壶,二话不说将清水尽数灌进时宣嘴里,而后沉郁地打量起那张被水呛得发红的脸。 齐术默默走上前,觑了时宣一眼,冷不防开口:“你与二皇子是何年何月开始勾联的?” 时宣狠狠擦了擦濡湿的下巴,啐了一声,试图耍弄齐术一番。 然而,他嘴唇翕动片刻,却诧异地发现那些戏弄嘲讽的话语尽数堵在喉头。 时宣惊疑不定地捂住脖颈,嗬嗬咳了几声。 齐术好整以暇地欣赏时宣狼狈不堪的样子,一字一顿道:“我再问你一遍,你与二皇子是何时开始勾结的?” 一股无法抑制的气流从时宣胸口升起,将那些深埋心底、不可告人的秘密裹挟卷入。 时宣惶惶然捂住嘴,却无法阻止讳莫如深的真相脱口而出,如鬼魅呓语般幽幽回荡在阴暗潮湿的地牢里。 时宣仓皇失措地盯着静静记录证词的齐术,猝然之间遍体生寒。 他自知大势已去,顿时猛烈地挣扎起来,妄想一头撞死。 狱卒眼疾手快地将时宣摁住,令他匍匐在地动弹不得。 彻骨寒意袭上心头,时宣绝望之余,撕心裂肺呐喊道:“所有事情皆是我一人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