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任务就算完成,而后面之事,自有埋伏在其他暗处的人处理。
阿槐深呼了口气,数着步子,在马车距松树只有十步之遥时,射出了第一枚螺旋箭,落在驾车的马夫肩膀上,紧接着,第二枚螺旋箭射出,而本具有穿破马车窗户威力的箭簇却被一把横来的剑挡住,发出刺耳的“叮”的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阿槐来不及吃惊是何人反应如此敏捷,迅速收箭,灵活地跃上屋顶,而身后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他远远还听到有人大喊“留活口”。
他在冷风中回望了一眼,相里千俞正站在车辕上,一手按着剑柄,另一只手举着那支螺旋箭端详,似有感应一般,他锐利的眼风往阿槐的地方射了过来。
阿槐连忙收回视线,不敢再打量,按着霍韬给的路线图绕回了纪府后门。
他回到房屋内,才发现自己的手脚都冻得僵硬,从厨房挑了一桶热水,直接从头浇淋了下去,冷热刹那交接,让阿槐不由回想那日纪常羲的眼神——这样的自己,何止让她陌生,连他自己,也陌生极了。
翌日,阿槐听到府中人议论萧令泽遇刺之事,便问了一句,“可知是谁要杀害皇子殿下?”
众人都摇头表明自己不知,一个奴仆却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道:“不瞒你们说,昨夜二皇子在牢中审讯那刺客审讯了好久,今日清晨才从监狱出来呢,听说那刺客是四皇子派来的,事关夺嫡呢。”
听得众人都倒抽一口凉气,忙阻止他再说下去:“莫要信口胡说,上头的事,哪里是我们能议论的。”
那奴仆接着道:“我表兄是牢里的狱卒,我还能骗你们不成?依我看,那四皇子就是看二皇子做了江都军的监军,没准还要娶咱们女郎做王妃,就想着快刀斩乱麻……”
阿槐听到这,拧紧了眉头,微怒斥道:“不要妄议女郎,否则纪府断不留你。”
他说罢抬步离开,却听到那奴仆不服的语气:“不过是女郎捡回来的一条狗,我的去留你还能决定?本事不大,脾气还显着你了……”
阿槐呼吸滞了一下,仍往纪常羲院子的方向走去,昨日的生辰礼还未交给她。
到院门时,却发现纪常羲正戴上帷帽准备出门。
“女郎要去何处?”
纪常羲见是他来了,笑了下:“兄长备了补品让我带去驿站给二皇子殿下,说他明日准备启程返回京洛,我想着他特意来金陵参加我的生辰宴,是以也准备了份回礼给他。”
阿槐点点头,纪常羲却将手伸到他面前,娇声问道:“阿槐给我准备的生辰礼呢?”
阿槐攥紧了袖中的银簪,支支吾吾道:“阿槐不知昨日是女郎生辰……所以没来得及准备。”
他觑着眼打量纪常羲的神色,妄图从中捕捉到一丝失望,然而没有,纪常羲只是笑了下:“那明年阿槐要补给我哦。”
“好……”
王青盖车在悠远的锡鸾和铃声中渐行渐远,滚滚朱轮向北驶去,浩浩汤汤的队伍渐渐地缩小成一个一个的黑色圆点,金陵的朔风送走皇子仪仗,卷入普通百姓家,一切又恢复了原状。
喝过浓香的腊八粥,除夕夜再点描画红烛,纪府棠园列长筵守岁,纪氏夫妇、纪长嘉、纪常羲以及阿槐列坐其次,共举柏酒祝新年。
灯尽天明后,已是永嘉十年元日。
时间过得很快,桃花在春风中红了,棠园的海棠也已冒出了绿芽。阿槐方从经馆的考场回来,连考五场,但并不十分疲惫,尤其是在看到纪常羲在院中等他时。
晚宴纪常羲让厨房准备了许多膳食,阿槐边吃边在想,如何同纪常羲开口。
纪常羲不停给他夹菜,看起来对初试十分好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