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吗?是我脸上染了脏污?”
“...不是啊,只是觉得你真是位美人。”
与楚夕相处的这些时日,宁羌对楚夕已算熟稔,两人的相处也不再生分,可饶是如此,听了这话也有些羞恁,面上不由染了一抹微红。
“好端端的,说这个做什么...”
“这有何不能说的,世间美好之人,之物,都值得用溢美之词赞许。”
“我说不过你......”
楚夕也不再揶揄,只是开口问道:“这么晚了,你坐着这里干什么?在等我吗?”
“...嗯,是有些事想同你说。”
“你说。”
“近些日子,我细想了下,当日你要我来铺子帮你只是为了让我下定决心摆脱伶人身份,其实花饼铺并不需要这样多人的吧,如今我也不好一直靠着你与何媪...”
话及此,楚夕明白了宁羌之意,她并未否认,只是说道:“那你有何打算?”
“我...还未想好,不过看着你与何媪两人将花饼铺做到如今,我觉得自己...也多了些信心,或许我也可以做些事的。”
未出言打断,楚夕静静听着。
“我手里还有些积蓄,便想着有何营生是我能做的,思来想去,这些年岁里,我并未有何擅长之事,只对那些脂粉有些研究,过往想着用这些物件吸引儿郎,如今...我想着以此,来养活自己。”
说话时,宁羌有些怯意,双眼不敢望向楚夕。
一则担心楚夕多心,只当自己生出其他心思,令人心寒,二则此事于自己有太多困难,究竟能否做成,自己也未有底气,思虑纠结间,尽力将自己所想说与楚夕听。
楚夕闻言半晌未出声,宁羌更是焦急。
怯生生将头抬起,却见楚夕盯着自己,可眼中并未含恼意,双目微闪,宁羌不解。
“...楚娘子以为如何?”
听了宁羌的话,楚夕心中除去宽慰,不知为何,还有一丝欢愉。
离家前,楚夕想要摆脱的,仅是自己的宿命,在麻木又清醒的拉扯中,她无暇顾及其他,可来玉林后,她是有了其他念头的。
在被刘永污蔑时,楚夕气恼自己被轻视,却也为女娘而不平,世俗看轻的这些女子,明明承担了许多,却总不被正视,久而久之,女娘们自己也都放弃,放弃为自己解释,亦或因解释后仍被误解,故无力坚持,任由世俗所累。
可这不是对的,即便在这个男子论断的世道里,女娘也应该替自己,谋一些想法,让自己于绝境处,有退路。
面对石娘子,楚夕有心相帮,奈何缘分尚浅,在还未洞悉自己时,那妇人便陨落,楚夕心中有许多遗憾,只能遥寄祝祷,妄图心安。
可对于宁羌,楚夕还有气力,她说服宁羌摆脱伶人的身份,余下的,楚夕并未深思,以为如此已是良策,可宁羌今日却说,想为自己,试着抉择。
楚夕的愉悦中包含了许多,欣喜宁羌并未后悔,欣喜在自己都未思及的前路里,宁羌却有所思,欣喜自己所为终是帮上了忙。
“我以为...太好了,宁羌,我真开心你不后悔,还试着为日后而努力。”
“...当真?”
“当真。”
宁羌闻言不由松了口气,“我本担心你心寒,当我不知好歹。”
“我晓得,但我没有。宁羌,我没有心寒,相反我很高兴,我也曾担心你后悔当日决定,如今得知你的打算,我只觉得,你未后悔,真好,我没添乱,也真好。”
“我不后悔的,即便再艰难,只要想到不再为伶人,无需以讨好男子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