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陆巡和她熟络,相处时不再那么紧张,也会和他开些玩笑,他常以哥哥自称,宋瑾桉也很乖的喊他陆巡哥,但这种轻松,往往都是在宋靳言不在场的时候,陆巡看出来了,宋瑾桉对她亲哥又敬又怕。
她在这待了一个暑假,宋靳言需要出任务时,宋瑾桉就被托给陆巡照顾,若他也忙,她便自己呆在家里。离开燕京的时候,陆巡给了她联系方式,说若再有人欺负她,他就杀到虞州去。
宋瑾桉笑了,乖乖的说了好。
后来,陆巡也没有收到她的消息。
他再见到宋瑾桉时,是一年后的葬礼。
那年圣诞,燕京下了大雪,她面色苍白,神色与窗外的雪还要冷。
那几日的相处,陆巡已觉她变化极大,以前她沉默寡言,只是害怕和陌生人相处,现在……是她给自己筑起来厚厚的城墙。
……
陆巡将她带到了一家湘菜馆。
“淼淼,这边宫保鸡丁不错,来一个?”陆巡边问,边看向她,“还有这个水煮鱼,咱也来一个,还有……”
宋瑾桉抬眸看他,“我都可以。”
宋靳言姗姗来迟,他衣袖半挽,面上风尘仆仆,和他们打了招呼,径直坐在了宋瑾桉对面,“瘦了?”看着是刚放下工作赶来赴约,她摇头看着他,“后勤比出外勤还忙,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宋靳言自知理亏,这时只会沉默,不辩解也不承认,“菜点了吗?”
宋瑾桉不说话,一瞬不移地盯着他。
虽有陆巡答话,“点了点了。”但气氛还是焦灼,他识趣的说,“我去拿瓶饮料?”
宋靳言一语不发的拆了碗筷后,“淼淼,我是警察。”
虽然只有这几个字,但是宋瑾桉知道,他这是妥协了。
因为是警察,忙起来只吃泡面是常事。
宋瑾桉没有再劝,仅这四个字,就让她明白了宋靳言的偏执。
宋靳言调到内勤,到底是心有不甘。
陆巡跟她说的那些话,就是在告诉她,宋靳言对三年前同学的死心怀愧疚,认为同学是替他而死,他迫切的想找到真相,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三年前牺牲在爆炸里的同事,更因为,他是警察。
宋瑾桉搅着水杯,顺了宋靳言的心意,绕开了话题,“你去看看陆巡,拿个饮料还没回来。”
“好。”
宋靳言起来离开包厢。
包厢的暖色灯光拉长了宋瑾桉的影子,她停下搅动,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宋瑾桉有预感,她找到了终结游戏的关键。
原来,冥冥之中早有暗示,自回到三年前看到宋靳言还活着的时候,她就应该明白。
包厢外,陆巡递过一支烟,宋靳言接过来犹豫,还是没有点燃,“我说,你还没跟你妹讲?”陆巡打破沉默。
燕京夜色无边,月亮高挂,朦胧光亮挂满枝头,宋靳言没有说话,摇了摇头。
陆巡难得没了笑容,叹气,“唉,就这么轴,当初你不那么干,他们不会把你调走,现在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你妹怎么办,你爸妈怎么办?”
宋靳言抿唇,他看着某处,仿佛在与绵延的黑暗对视,好像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姜恒呢,白死了吗?”
“……”陆巡也沉默了。
“我不做,他们不会把我从一线撤下来。”宋靳言仰着头看着月亮,“出个任务就尸骨无存,陆巡,我不怕死,但我他妈不敢死。”他笑了笑,带着苦涩,“我是唯一一个还能接近真相的。”
“你还有家。”陆巡打断他。
“是啊。”宋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