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是他们都怕阿盛吧,他想。
他不知道的是,在一个下雨的夜里,自己的弟弟悄悄回过一次之前的别墅。
他囤了几十万台小灵通,但是在那天,电信公司拿到了无线通讯的牌照。小灵通要被放弃了。
他也不知道,第二天早上从之前的别墅里出来之后,高启盛就开始fandu了。
没人知道那天夜里高启盛回去,但是手下的人都知道高启盛已经彻底疯了。因为高启盛开始逼他们帮自己fandu。
所有人都劝高启强留住沈清嘉,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高启盛脖子上只有两根链子,一根是高启强,一根是沈清嘉。
高启强不舍得管他。那么沈清嘉要留着,留到哪天高启盛把枪对准自己的时候,告诉他沈清嘉还没死,能给自己换一条命。因此他们拼命劝高启强。
那天夜里下了很大的雨。高启盛带了一瓶酒回去。
他推开门看到久未住人的房子已经落了一层浅浅的灰尘。他经过之处被身上的雨水浸湿,变成一道道黑色的水印。
他径直走向沈清嘉的房间,坐在她常坐的飘窗上。
他往窗外看,想,她以前看的就是这样的景色吧。
窗外的雨很大,天边隐隐有雷声,几道闪电无声地照亮了一下没有开灯的房间。
他打开酒瓶喝了一口,对着空气说,沈清嘉,你很得意吧。
你看你多聪明,又猜对了。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和我说小灵通会完蛋的。我没听你的,还给你下了药。你看看我现在,欠了一座金山的债。
他一边喝酒一边说。他说,沈清嘉,你得意什么呢。
你赢了,但是你死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快要完蛋了,高家快要完蛋了。
怎么可能呢,我虽然输了,但是我狠啊。
你心太软了,所以你死在我手上。
我连你都能杀,我怎么会完蛋呢。他边说边流眼泪,却又颤抖着发笑。他重复着说,我连你都能杀,又怎么会完蛋呢。
高启盛就这样喝着,哭着,又笑着,几近癫狂。
直到天光开始隐隐发亮的时候,他平素板正的西装已经松散揉皱,头发也散乱了垂下。
他从怀里拿出钱包,打开。用来放相片的那个透明卡位是空的,里面放了一根头发。
他就这样对着那根头发说,沈清嘉,你就在天堂里看着吧。你好好看着,我是怎么下地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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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嘉没空看他是怎么下地狱的,沈清嘉忙死了。她被唐小虎手下的打手看的死死的,又要挖空心思讨酒吧老板的开心。
沈清嘉本是北方人,在香港呆了几年也就学了几句常用的粤语,远远谈不上掌握的程度。
但京海人大多都是粤语使用者。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和学生交流自然可以说普通话,但是在这里她是实实在在的乙方,本地客人来来去去,还是更喜欢听粤语歌。
于是她好不容易求同场的歌手给了她几盘粤语歌曲的录音带,每天用拼音标出大致的发音,一遍遍跟着模仿。
唐小虎那天来盘场子的时候,就看到沈清嘉已经会唱粤语歌了。
她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不再用那么重的遮瑕,穿一件黑色的裙子站在暖黄色的舞台灯光下,握着话筒唱林忆莲的新歌。
“再见悲哀因我不再计较任何结果
什么都可以坦荡未在乎谁是错
我两眼合上失去什么
是与非也掠过
别固执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