缙宁山四季温暖,花草树木不败,依旧葱郁旺盛。
程行彧日夜兼程,在云府收拾干净后就匆匆来到缙沅书院找许姑姑汇合,没想云岫孩子没见到,先遇见了两个缙沅学子。
不得已只能先躲在树上隐藏身迹,打算等外人走后再找云岫表明心迹,道明来意。
垂眸看着云岫招呼那两人到院中落座,程行彧双脚就踩在树干上,再见所思所想之人,心中惊喜交集,脚下更不敢挪动分毫。
他目不转睛地凝望着如今身为学生夫子的她,言谈举止间散发着运筹帷幄的自信,有一种他五年前在京都从没见过的博学文雅与意气风发。
云岫可不知树上有人。
她砌了一壶花茶,取了一碟炒瓜子,让顾秋颜姐弟坐下,三人围坐小方桌。
“纪鲁鲁呢?他怎么没同你们一起来?”云岫给两人倒了茶,瓜子往中间一放,看见顾秋颜还带来笔墨纸砚,心中又是对这颗大桃子赞扬不止。
顾秋颜双手捧过茶碗,听见她的问话就回道:“禀夫子,鲁鲁说事关我家肉铺的经营之道,不便旁听,去藏书楼找付阮师兄他们了。”
她心中实在是对夫子口中说的那些什么骨头生、坛子肉的东西挂念不止,又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询问,于是嘬了两口花茶,就捧着茶碗,一双眼睛充满渴望地望着夫子。
云岫也不和他们绕弯子,先问顾秋颜:“若想扩大肉铺经营范围,光靠你们家养的那几头猪可不够,会配种育猪吗?”
顾秋年猛然被呛到,结果他姐一瞪眼,立马忍着,只敢用手捂嘴轻轻咳了两声。
“夫子,会的,而且我家养的猪会进行阉割,这样的小猪崽性情温顺爱长肉,长大后肉也会比没阉割过的更香。”她年长顾秋年两岁,作为长女,家中很多事比顾秋年清楚。
她爹是养猪好手,小时候家里养的猪数量并不少,后来和爷奶大伯分家,他爹什么都没要,就带着她娘和他们姐弟从家中分出来从头开始,所以这些年只打拼下一家肉铺,家中也只养了七头猪。
虽然没攒下多少家产,但是养猪经验是充足的,阉割手艺也是熟练的。
“配种育猪”两个词在顾秋颜的心海里投下重重一块石头,她抓住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想法,惊呼问道:“夫子是想让学生家继续养猪?”
云岫赞赏地看她一眼,挺机灵的嘛。
顾秋颜的猜想脱口而出,但说完后又觉得不切实际,家里肉铺若没有预订,一日最多卖出半扇肉,大规模养猪不仅需要场地,还要雇人照顾,那是一笔不菲的开支,若是卖不出去,随着猪的年龄增长,猪肉还会变老,味道也会变差,所以还是绕回到最初的难题,如何才能把猪卖出去。
“夫子,我家虽有养猪的本事,却没有卖猪的好法子,不知…”她迟疑不决,连头都微微垂下去了,声音越来越弱,胆子却越来越大,“不知夫子可有良策,比如那什么坛子肉、吹肝的是何物?”
顾家姐弟俩,姐姐胆大心细,弟弟憨厚蠢萌,顾家养儿育女的方式还真有意思,别家都是重男轻女,他家倒是一视同仁,教姑娘识字,明知道女子不能科举也还是把姑娘送来书院。
云岫欣赏顾家对待子女不偏不倚的态度,于是对她说:“不是准备纸笔了吗?于桌上展开,仔细记录,若有听不懂的地方及时提问!”
顾秋颜猛地抬头,就这么轻易告诉她?
“不用书记?”
“要的!谢谢夫子!”转头冲着顾秋年一声呵:“呆子,帮我磨墨。”
云岫扑哧一乐,这幅场景,怎么那么像孙猴子催促八戒呢,她掩口而笑,等他们准备好才开始详细说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