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服下,并无倒掉或者吐出。老夫委实困惑…”
闻言,白苓拧了拧眉头,眼前似浮现一双略显老态且湿润泛红的眼睛,确是关切担忧之意不假。
“殿中药味浓郁,着实令人头疼。罗大人,可有注意?”沧澜在旁问道。
罗正侧了侧身子,捋了两把须,道:“娘娘病重多年,增补的方子不知试过多少,是以,宫中常年药味浓重并不稀奇。”
他话头一顿,倒吸一口气,道:“莫非先生察觉出什么不妥?”
白苓也侧目看去。
沧澜眉宇间蹙起山峰,犹疑道:“我混迹江湖多年,曾在碧水阁听闻一种毒株,名曰血滴子,其味浓郁苦涩,经久不散。性极寒,服用后会使人身体迅速衰败,犹秋间落叶,难以挽回。”
他抬手,将指节放在鼻尖之下捻了捻,似在回忆,“与娘娘殿中的味道,倒有几分相似。”
罗正大惊,脚下不稳,险些摔进池中,沧澜忙将人扶起。
“这这,这,先生此言有几成把握?”
沧澜摇了摇头,心中并无把握,而如此浓郁的药味,他也只闻到几次而已,只是印象尤为深刻。
白苓听过碧水阁的名号,是江湖上下九流的毒门,以研制毒株为生,沧澜师兄虽不精医术,但嗅觉极其灵敏。若他说相似,那便有六分可当真,剩下四分嘛,留给师兄那不甚灵光的记性。
“师兄,可能拿到此株?”
沧澜沉吟,“碧水阁到底是生意场所,带够银钱便是。只是,上京地界,碧水阁还没那么大胆子敢将分堂开到天子脚下。是以,须得废些时日罢。”
白苓点点头,虽只有丁点蛛丝马迹,却也不能放过。尤其,这俞妃娘娘宫里可疑之处不在少数,还需一点一点梳理。
“那便辛苦师兄走一趟了。”
“无妨,只是….”沧澜不甚放心将她一人留在京城,他看了一眼罗正,转而同白苓道:“京中事多,我不放心你。”
罗正瞧着二人若无旁人般的贴耳密语,面上一红,背过身去。
“不妨事的,京中既有马伯照应,我自应付的来。”白苓安抚道。
沧澜拧眉低眼看他,若今日没有碰到那名男子,兴许他还能信她的话。
他摇了摇头,不置可否:“碧水阁最近的分堂应在宜州,一个来回约莫六七日。刘总舵近日在燕南采买木料,离京不过十余里,便喊他来看着你,我方才安心。”
“师兄何需如此?刘叔事忙,便不要劳烦他了。”白苓推拒。
沧澜摆摆手,调侃道:“他向来偏袒爱护你,自然不会觉得劳烦,反会觉欣喜才是。再者,你如今是望川少谷主,若有差错,怕师傅便是要踏着雪鹰,也要赶回来提鞭抽我。”
白苓知是玩笑,还是红了脸颊,“师兄莫要打趣。”
望川谷各位长辈对她爱护有加,犹如亲人。但这个少谷主之位可不是因此而得。
这皆是因着一日,师傅上山采药失足摔下山崖,摔断了腿,在床上足足躺了半年,冥思苦想后决定先定个少谷主,以防他哪日陡生不测。
他去寻师兄,师兄稳重,打理谷中大小事宜数年有余,再合适不过。然而,师兄一问缘由便打死也不情愿。而师弟少卿,年纪尚小,孩子心性,且还捣乱呢。她心软,又不会玩赖,少谷主之位,这才落在了她头上。
果不其然,师傅定了少谷主之后,不待腿伤痊愈便上天入海的寻稀罕药株,颇有些舍身殉道的意思,只是把谷内众人惊起一身又一身冷汗,生怕哪日再见,便是阴阳两隔。
“咳。”
罗正回过身子,握拳在唇,轻咳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