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朝白苓颔首示意,侧身请人入内。
屋内,桓夫人倚靠着腰枕,半躺在床上,床边侍女正一勺一勺喂着桓夫人饮着秋梨水。
江氏见她来,先是惊了惊,似出乎意料,而后摆摆手,让众人退下。
白苓抿了抿唇,款款上前,在床边坐定,自行端了小盏,将余下的半碗糖水喂给江氏。
江氏一边饮着,一边打量着白苓。她容貌清丽,身姿高挑婀娜,并非传言中的那般貌丑无颜。
一盏饮毕,白苓摸了摸江氏脉相,“夫人身子已无大碍,只是切记要保持心绪平缓,切忌大悲大喜。”
江氏眼眸微垂,声音中有难以克制的哀恸,“你那时也在场,想必听到了…..”
白苓安抚地握了握江氏的手。
“老身心寒啊!”江氏一手紧紧攥着帕子,拭了拭眼角。
“我桓家世代忠良,将军建功无数,身居高位。她袁家那位,不过才任职吏部文选司郎中,纵然手里有些实权,与端王亲近了些,可我桓家,无论如何还轮不到让一个五品小员欺侮!”
“将军在时便时常提醒,我的那个妹妹不是个好相与的,可我偏是不信,还听了她的鬼话,让原儿与她家女儿定了亲,我…我真是糊涂到家了!”
江氏越说越伤心,又气又悲,胸脯剧烈起伏着。
白苓蹙眉,暗道不妙,忙取一枚萝芙丹,让江氏服下。
萝芙丹,有凝神静气之效。
白苓抚着江氏胸口,见她喘息渐渐平缓,想了想,道。
“夫人,我虽居乡野,却也时常听闻端王有‘三不’,一不豢养门客,二不结交官员,三不参与党争。我有些不解,这袁家如何能与端王走近?”
江氏顺着气,闻言一怔,思及此言颇有道理,冷静了些,疑惑道:“可京中传的沸沸扬扬,有鼻子有眼的。那个白眼珠子还在我面前显摆,他们袁家凭着这层关系捞了不少油水。”
白苓略一思忖,“那这传言可曾入过王爷耳朵?王爷可认?”
江氏眉头一紧,“端王离京数月,想来是不知。但你这么一问……这传言似乎就是自端王离京后,才慢慢传扬开的。据说,端王临行前与袁家那个吃了顿饭,说是想俩家结为亲家…传言还说,等端王回来,便过六礼定亲。”
“夫人,端王府那般煊赫之家,想要什么亲家没有,又如何会冒味求娶一位已定了亲事的女郎,徒惹人口舌。再者,端王素来恪守诚敬,治下更是严明,想必不会如此行事,或许另有内情。且这传言,于端王府无半点益处,反是于袁家……”
江氏细细琢磨,这才意识到此事颇有蹊跷,“你说的有理,端王不在上京,王妃又陪着太妃礼佛,闭门不出。而瑄世子性子阴沉,只怕是无人敢去他面前说嘴……这也太过巧合,正中那家人下怀。”
阴沉…
如今旁人却都这般看他了嚒…..
白苓怔怔出神,冷不丁被拽了下手,又紧紧握住。
她回神看去,江氏一扫郁气,神色轻松不少,白苓斟酌着,缓缓道。
“夫人,官场莫测。此事,或许是巧合,也或许是有人故意设计。但若是后者,那于袁家或可谓灭顶之灾。可无论如何,能借此机会看清人心,早早撇清干系,于您、于景初、于桓家都是再好不过的事。”
江氏点点头,道:“确实如此。”顿了顿道,“我居丧久矣,于外界都疏淡了。提及端王爷,反不如你一个京外之人知晓的多。”
白苓默了默,那桓夫人的妹妹——袁江氏,想必也是借此契机,才得以拢获桓夫人的满心信任。至于端王府……端王素来行事低调,江湖中人知之甚少,她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