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幽幽丝竹、鼎沸人声渐行渐远。
“瑄哥哥究竟在何处?”女子言语中已染上几分不耐。
“世子殿下喜静,许是还在南面些吧。”那名邀赏的婢子躬着身子,头垂地极低,隐约已在微微颤抖。
曲阳生得明艳,此时,峨黛微蹙,精致的凤眼中布满恼意,烦躁地跺了跺脚,“还在南面?!到底在何处!本公主脚都酸了!”
身侧的嬷嬷眼风锐利,扫及款款而来的女子,柔声提醒道:“殿下慎言,有人来了。”
曲阳本就不悦,见白苓身边空无一人,便知她不是宫中之人,神情倨傲,睥睨她一眼,“你是何人?”
白苓亦不知曲阳还未离去,缓缓上前,屈身见礼,“民妇白苓,见过公主殿下。”
嬷嬷闻言,眉梢一挑,上前两步,附在曲阳耳边低语,“这女子便是陛下请来的望川神医,殿下可不好失了仪态。”
曲阳眉间一蹙,面色不豫,将人上下打量了个遍,“你不在东岸宴席上待着,跑到这儿干嘛?”
白苓眼帘半敛,神色自若,淡淡道:“民妇吃了些酒,随意走走,醒醒神。”
不是尾随她一道来寻瑄哥哥便好,曲阳收回审视的目光。
身侧嬷嬷附耳低语,“殿下,时候不早,该回了。世子喜静,今日难得入宫参加一趟宴席,便别去叨扰了。”
曲阳回瞪她一眼,什么叫做叨扰!再者,若她回去了,眼前这个女子撞上瑄哥哥怎么办!
嬷嬷见她怒目圆瞪,眼风又频频扫及不远处候着的白苓,便知晓自家殿下在想什么,轻声低语道:“殿下,莫不说这女子已为人妇,您单想想世子殿下平日的为人,也该心知,那……断然是不可能之事。再者,若这般去寻世子殿下,反被这女子撞破,恐生事端。……殿下走了许久,也累了,不若今日便到这儿,回宫歇息吧。”
曲阳闻之想了想,瑄哥哥平日最是守矩端方,尤为不近女色,即便是她,瑄哥哥也时常提着领子将她丢开…….
思及此处,曲阳眉眼染上愁绪,在心底叹了口气,瑄哥哥真是让人头疼呐…..
“乏了,回宫。”声色郁郁,完全没有方才的盛气凌人。
“恭送殿下。”
小女郎的心绪真是一会儿一个样,白苓立在道旁,目送一行人缓缓离去,复行数十步,忽闻周遭疾风呼过。
她心下一沉,迅速后退几步,隐在宫墙阴影中,蹲身掩在几簇花丛之后,神经绷紧,冷眼看向来人。
那人一袭碧梧色菖蒲暗纹织银柳叶云缎广袍,腰间系一条墨绳,垂坠一个如意花勾图样的锦囊,白苓很是熟悉。
他自远岸几个飞身踏水而来,满眼焦急,足尖落地后,便着急地四处搜寻着什么。
白苓看清那张脸,松了口气,心中渐渐安定下来,起身走出。
“师兄。”
沧澜闻声,先是一滞,骤然回身,见她唇边扬着轻浅的笑意,眼底却隐隐泛着水光,像极了在外受尽委屈的孩子。
他几步箭步上前,双手搭在她肩上,细细查看着她身上可有伤处血迹,半晌,绷直的颈背才缓缓放松下来。
他眼神凝在她的嘴角,那处破了口子已结了薄痂,红润的唇边宛若多了一点痣,他冷声问,“怎么回事?”
白苓不知该如何开口,“师兄怎么……”
沧澜冷声打断,“郑志神色慌张地跑来寻我,说你恐怕出事了,究竟怎么一回事?”
白苓眼睫一颤,既然如此,那小郑大人定已安然无恙了,她抿了抿唇,知道没办法瞒过师兄,斟酌着道:“我…遇着端王世子了…..”
沧澜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