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们,就连装模作样的杨知县都红了一张老脸。在宛易逢的观念里,抬眼看人应做到不卑不亢,即使面对上司也不因逢迎谄媚。但是郑书清这类人往往并不是这样的,他们习惯了从下仰视对方,再加上常年的练习,他们的眼神基本上可以做到收放自如。
但柳明辞对此不为所动,他依旧没有无表情:“郑书清,林涛说案发当晚在去书房的路上见到过你。你是来唱戏的,为何在那个时候你会出现在书房?”柳明辞的问话其实暗含引导,林涛只是说过他在去书房的路上看到了郑书清,但是柳明辞这么问,其实就是在试探他究竟有没有去过书房。
郑书清缓缓摇头:“ 小人当晚并没有去过书房,而是去书房旁边的偏院,老爷在当天唱戏之前曾经交代过我,唱完戏以后去偏院领赏。但是那晚县令并没有来,我本来正打算离开,就听见外面的人说书房走水了。”
“这位黄县令可真是五毒俱全啊,这还带走旱路的。”听到这儿的宛易逢暗自感叹,什么赏非要去偏院里这种事情就不必多说,不过这也直接解释了为什么当晚在没有任何人来找黄县令的情况下,他会自己主动离席。但问题是,谁能给他作证?
“谁能为你作证?”仿佛是听到了宛易逢的疑惑一般,柳明辞出声问道。
“府里的主事管家,刘四。”
跪在一旁的林涛听到这话看上去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躲在暗处一直盯着他的宛易逢知道,这人慌了。杨知县听到这里朝柳明辞的方向看了一眼,柳明辞点了点头,他才一拍惊堂木高声道:“传刘四。”
县令府上的管家刘四是一位老者,此人年近花甲,据汇报上来的消息称他打算忙忘这阵子就告老还乡。看着对面缓缓行礼的刘四,杨知县问道:“刘四,这位郑老板称案发当晚他在黄府的骗院等着领赏,可有此事啊?”
“回大人,确有此事,只不过这件事只有我和老爷还有郑老板,三个人知情。”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宛易逢瞄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县令夫人王氏,她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垂眸安静地听着。
“既然如此,那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回大人,两人是天兴六年认识的,已有三年了。”
“在哪里认识的?”柳明辞接着问。
“卢知州母亲八十大寿的寿宴上。”
对答如流,要么是确有其事,要么是事先串供,毕竟柳明辞给的信息并没有这两人的关系。
“不过当晚小人刚走出房门……”这个时候,郑书清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好像有看到一个人从书房那边的小径走出来,看上去应该是一个成年男子,不过小人并未看清是谁。”
“启禀大人,听他这么一说我倒是记起来,那个时候我好像也在那边看见了一个人影。”管家也在一旁突然开口。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了林涛,只见他脸色“唰”的一下就变白了,然后赶紧解释道:“不关我的事啊大人,我是从那边走过来但是真的没有见到老爷啊。”
“我们还什么都没说呢你慌什么。”柳明辞随手端起一旁的茶杯慢悠悠地喝起茶来了。
一旁的杨知县见此赶紧跟上,一拍惊堂木:“你说你那晚见到了郑书清,可是郑书清当晚根本没有见到杨知县,他有刘四作证,你呢?说!是不是你绑架杀害了黄县令,然后贼喊捉贼陷害郑书清!”
“老爷冤枉啊,小人那晚确实见到了郑书清!”
“报!启禀大人,属下在林涛的住处发现了凶器。”只见衙员将装有匕首和血衣的证物呈上,那血衣正是黄言贞当晚失踪时所穿的外袍!
杨知县一拍惊堂木大喝一声:“林涛,现认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