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昆看着宛易逢,有些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想要张嘴说些什么,但几次张口都没能说出来后,缓了好一会儿,才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小黎你,居然是这么看着我的?”
他微低着头看向宛易逢,浅色的眸子仿佛含了一汪泉水,清澈见底且显而易见的悲伤就这么直白地摆在宛易逢的眼前。不过在宛易逢看来,那泉水背后却暗流涌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把人卷入深渊之中。
有些人就是这样,明明就是他自己的错,但是他们就能入戏得连自己都能骗过去,仿佛此时此刻他真的觉得自己委屈。
宛易逢长叹一口气,她感觉自从她变成这副样子以后的叹气次数比她过去十年都要多:“殿下,我知道那晚你来过,所以大可不必再继续演下去。”
此话一出,陈玉昆就跟钉在原地一般,他有些怔愣地看着宛易逢,没再说话。
宛易逢抬头看向陈玉昆,笑了:“殿下,事情要做就要做绝,偶尔流露出的情意和心软,并不会让人觉得你有多深情,反而更让人觉得恶心,倘若你那晚没有来,我或许真的就信了你们的鬼话也说不定。”
“我从来没有做过伤害你的事情。”
宛易逢冷笑:“你是没做,没亲手做而已。当你知道你根本控制不了我的时候,你的第一反应哪怕是和我好好谈谈我都会理解你,可你做了什么?你任由母亲和太后对我下最后通牒,其目的就是让我和你成亲。啊,不对,我哪有资格和殿下您谈成亲二字,当时母亲是怎么说得来着,要么成为你的通房,给你生个一儿半女说不定将来你荣登大宝,我这鸡犬还能升天。要么,就去死。”
陈玉昆摇摇头:“我并不知你母亲居然是这么和你说的。”
“啊,承认了,看来你当年是知情人,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或者说我太知道了。你想着,先把我困在你身边,然后呢自然而然生下孩子,孩子想要过得好,自然是必须仰仗父亲,对外,要仰仗父亲的地位,对内呢,要仰仗父亲的私情。而母亲一般为了让孩子过得更好,对内会去讨好父亲,对外,会倾尽一切帮助父亲,然后我就永远都在你的手掌心里人人拿捏,对吧。”
宛易逢一边说一边向前走去,她步步紧逼,陈玉昆步步后退。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一旦有一天孩子长大了,他和你的利益发生冲突,我会毫不犹豫地站在他那一边,然后把我那把一直为你披荆斩棘的剑,指向你。”她最后的几句话几乎是一字一句地咬着牙说的,陈玉昆很是痛心地看着她,宛易逢却嘲讽地回视,“你不需要用这么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我,事情一定会发展成这样,你我之间不死不休就是这条路上最后的尽头,说不定那个时候我们到时候都盼着对方赶紧死,说不定到时候先下手的,是你啊。”
“那是你的假设,你不能用这种完全虚构的假设如此武断地判定我。”
“如果我一开始不反抗那就是事实,只不过你没想到太后愿意给我机会,更没想到我会做到如此决绝的地步。”
“是因为柳明辞吗?”
“什么?”宛易逢不明白陈玉昆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是干什么,好好的为什么要牵扯进柳明辞来。
“你是因为他变心了?就在这短短几天之内。”
他倒是先生气先倒打一耙上了,宛易逢皱着眉看他:“你我之间的问题十年前就埋下了隐患,当时我们连柳明辞是谁都不知道,你这都能扯到他身上来?自己的事情就不要拖无关的人下水,少把脏水往别人身上泼!”
“你变了,小黎,你从来没有这么注意过一个人,你对他的在意远远超过了其他人。”
“我再说一遍我们之间的事情和柳明辞没有关系,你只是在顾左右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