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花九天咽了口口水,朝周灵君眨了眨眼,笑回道:“周小姐放心,只是京都城中这花月楼实在有些人多,这个时辰路又堵得厉害。不如我们绕过九牌坊,去离近效不远处的花月楼,戏文也是一样的,半个时辰就能到。”
周灵君点了点头。一路上花九天在前面驾车,周灵君微微拉开车帘探出头,和花九天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九天姑娘,苏大人最近忙吗?”周灵君低声问道。
“主子最近都见不到人,不过我刚出门看到主子回府了。”花九天看着前方,突然想到了什么,忙郑重其事地转头看着周灵君认真道:“周小姐,今日去花月楼之事你可一定要保密。”
周灵君莞尔一笑,用力地点了点头,花九天这才放下心来。
“那你平日里在府中都做些什么?”周灵君继续问道。
“我平日比较清闲,除了练剑,收拾,陪苏清宇折腾,再就是做些杂活,有时会外出帮主子送送公文之类的。”花九天有些漫不经心地答道。
“京都中好多女子都仰慕苏大人,年不过十八就已经是御史中丞,为人又清流雅正。士子们都私下赞誉苏大人未及弱冠弄柔翰,已是卓荦观群书。九天姑娘跟着苏大人,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周灵君看着花九天,眼中似有一丝伤感略过。
“周小姐说笑了,我是个粗人,斗大的字不识几个,平日里也只会舞刀弄枪的。不过是主子垂怜,愿意收留我罢了。刚才小姐说什么,什么未及弄什么汉。”风声呼啸而过,花九天的声音也有些缥缈。
周灵君摇了摇头笑了笑,淡淡答道:“没什么。”
转过九牌坊,是一条蜿蜒小路。继续走约一刻钟,一座八层高的华楼映入眼帘,灯烛荧晃,上下相照,主廊檐面上,聚着一众呼唤酒客的雅妓,远远望去宛若仙女,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脂肪香味。正中一块鎏金牌匾上写着“花月楼”三个字,灯火映照下气派尽显。
夜幕将至,花九天将马车停靠在前门一侧,和周灵君一前一后上了二楼包间。说是包间,其实不过是用薄纱帘隔开,隔音并不太好。
花月楼一共八层,大厅正中央有一个华丽的大戏台,一层是散客吃酒观戏的地方,二层有包间,私密性更好,看戏的视野也更开阔。三四层和一二层完全隔开,听说是特供给达官显贵们用的雅间,里面的女子姿色才艺更佳,再往上花九天听说都没听说过了。
天色将晚,周灵君坐着偷偷打量着周边,很是好奇。不一会儿,《天下升平》三出折子戏开幕,整个大厅又陷入更大的喧闹之中。
花九天有些懒懒得靠在软塌上,微眯着眼。实是这出戏看了太多遍了。讲的是我朝创立之前,天下纷乱不断,魏家与温家,云家之主签下生死状,相约共兴天下的故事。
如今已是元凤十六年了。本是“魏与云温共天下”,后因温家在九门关临阵叛变,被当今圣上派兵平息,变成了今日“魏与云林共天下”的局面。
花九天正无聊的磕着瓜子,突然听到低微的抽泣声,手中动作一顿有些讶然地看向周灵君。再抬头一看戏台上,正演着周老将军,也就是如今的镇国公,对抗温家夜月军身负重伤的戏。
台上扮演温将军的人忽地朝花九天这边看来,花九天细看之下,忙高兴的起身挥了挥手,原来竟是琉璃。
一出折子戏散幕,将近日暮时分。
花九天和周灵君在返程路上,都不怎么说话。
花九天是孤儿,她无法体会周灵君在戏台上看到自己父亲当年英勇是什么样的心情。她心里反复琢磨着周灵君说的那句:“未及弱冠弄柔翰,已是卓荦观群书。”形容主子,真是再贴切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