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寒影,夜凉如水。 中军账外,云墨见卫羡君这个时辰过来,忙上前掀开账帘,迎他入内。 云珵斜靠在里室软榻上,手中把玩着一枚通体莹亮的白色棋子,心无旁骛地看着面前的棋盘,俊美绝伦的容颜在烛火映照下透着逼人气度。 见卫羡君进来,将棋子随手一掷,看向他道:“坐吧。” 卫羡君依言在榻边坐下。顿了片刻,方开口道:“二哥,给三殿下的密信送到了。”目光落在棋盘上,端详片刻开口问道:“二哥这是要躬身入局?” “欲上青天揽月,岂有不入局之理!”云珵凤眸微微眯起,说起话来是一贯地风流无忌。 “圣上沉迷权柄,东宫之位悬空,二殿下和三殿下久争不下。这次祭天大典,圣上钦命二殿下主理朝政,林相从旁辅佐。如今看,二殿下虽无太子之名,行的却是太子之实。”卫羡君平静之中隐有几分担忧,“二哥明知瞒不过林相耳目,这个时候去信,岂不是在害他?甚至,会牵连我们。” 云珵手抚在矮几上,说出的话却是冷静透彻:“羡君,若依你所言,允王势弱,成王势强,又何来久争不下一说。” 卫羡君一怔,云珵索性将话挑明:“圣上生性多疑,一心想作壁上观,我偏要将这一滩水搅浑,逼这些人斗到明面上来。”云珵眸光似星火暗流,静静笑道:“你看到的是东宫之争。我眼里,苏鹤云与林相的较量,刚刚开始。” 卫羡君沉吟片刻,仍犹疑道:“苏大人是中立一派,他会帮三殿下去对抗林相一党?” 云珵轻摇了摇头,无奈一笑:“朝堂之上,何曾有过中立?无非是所求更多,所谋更深罢了。聪明人,会把选择权握在自己手里。” 卫羡君明白过来,三殿下本就势弱,一封密信,无论内容是什么,都会让他和云州扯上关系。林相若趁此机会,让圣上疑心再起,可以说再难翻身。 从来不是苏鹤云选择三殿下,而是三殿下迫切需要圣上身边这位大红人的扶持。 不用云珵点拨,卫羡君都能想到暗流涌动的朝堂将迎来怎样一场政治风暴。只是他没想到,苏鹤云的立场竟会如此关键。 由苏鹤云联想到花九天,卫羡君有些感慨道:“九天骑射俱佳,如此人才,苏大人一介文官,不懂栽培。可惜了!” 云珵却不以为然,轻笑反驳他:“苏鹤云不懂,周灵澈也不懂么?” 卫羡君闻言一噎,对啊,周灵澈怎么会看不出来。一瞬反应过来,是花九天的女子身份。 云珵望着案上烛火,谈到花九天,一双凤眸辨不出喜怒:“一开始我对她,是动了杀意。主动来送死,不好不成全。” “那后来二哥怎么改主意了?”卫羡君好奇问道。 “不是你大半夜跑来,让我饶她一命么??”云珵斜睨卫羡君一眼,嘴角扬起一抹淡笑。 见卫羡君轻嗤一声不信,才缓缓道出缘由:“只是觉得苏鹤云不会那么蠢,她,也确有几分胆识。“略微思索了下,“最坏的结果无非是为他人做嫁衣,不妨冒险一试,给她个机会。” 其实还有一层缘由,云珵没有说。 是那日她说到不愿困守一隅,想有自己一方天地时的神色,坚定且执拗。 一双眸子仿若山上皑雪,云间皎月。 卫羡君往前挪了挪身子,有些怅然地无奈一笑:“她如今一心想进新兵营,白费我一番心思。” 云珵觉得好笑,提点他道:“她连苏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