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的最好,生命旺盛蓬勃生长,长势喜人,比较倒霉的烂成了枯枝,运气好的长成什么样的都有。
“徒弟弟,你的这棵树怎么长的这么好。”张天师种下的树完全歪着长,像个跪在地上讨饶的人。
“我有去修剪和管理。”何柒聊咔嚓一剪刀,剪掉隔壁坑里长歪的树杈,大胆,手长的都伸到属于她的那棵树树生长范围中了。
张天师摩擦着自己的下巴,“与道心不符。”
“那又如何,规则范围内的自由才是自由,它在我定下的规则里自由生长,我觉得很对。”何柒聊记得自己是这样回答的。
谁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谁先到来,就像台风过境时,何柒聊的树连土带根被一锅端了,张天师的那棵还倔强的跪在地里。
何柒聊怅然若失的站在沙土泥泞的土地里,那里本站着她种下的那棵树,“师父,是我错了吗?”
因为一无所有,所以何柒聊总是想紧紧的抓住什么,将一切人事物都控制在自己手中也不安心,像是怀揣着财宝的孩子,生怕有什么意外会夺走她拥有的一切。
师父的回答是什么呢?何柒聊从记忆中拾取,逐渐明晰。
张天师翘着二郎腿坐在他那棵膝盖软却异常顽固的树上,余风吹起他银白色的长发,“并没有哦,徒弟弟,只是有些东西,如流沙,攥的越紧,流的越快,你……该学会放手。”
何柒聊想,也许,我该放手了。
她收起了掌心的硬币,做出了不同的选择,看着名为陆时昭的鬼魂数次想拉女人的手都穿透了过去,满面愁容的女人似乎感到有些寒凉,瑟缩了一下手指。
隔着错位的时空,陆时昭小心翼翼的牵上女人的手,渐行渐远。
何柒聊终于知道,那一天,陆时昭并不是想偷走女人袋中的纸钱,而是想牵一牵她的手。
在何柒聊的身旁,逍遥法外多年,今年不慎翻车落网的李老板第十三次感叹道,“今年有点水逆。”
何柒聊打开手机看了眼五毛冰棍都买不起的微信余额,张嘴使唤道,“水逆的人又不是我,去,给我买根巧乐兹。”
“你为什么这么理直气壮!要买也是你买,我才是老板。”李老板叉着腰,试图摆起昔日大老板的架势。
何柒聊对自家李老板的尿性是相当了解,颠了颠用来讨工资的红板砖。
李老板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买了根巧乐兹递给何柒聊,“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走了李老板。”何柒聊啃着巧乐兹,朝着反方向走去。
“你工资不要了吗?”李老板站在原地,有些别扭的说道。
何柒聊挥了挥手,指尖夹着一枚反光的硬币,在她的身后隐隐笼罩着一抹兽形阴影,转眼又消失不见。
放手只是暂时,我会回来攥紧属于我的……流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