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轻轻的吻。
……
……
……
一只湿漉漉的小猫。
一朵被雨打湿的花。
徐思哲第一次见到陆漫的时候,就觉得她就是那只小猫,那朵花。
可怜,可叹,可悲。
却又那样吸引他的目光。
陆母离开的时候,徐思哲曾经绝望过一段时间。
那个陆母让他好好照顾的小女孩,自始自终都不肯接受他的好意,生活在黑暗中的小猫,本能地害怕阳光。因为小时候的颠沛流离,她没有安全感,因为目睹了母亲失败的爱情,她不相信美好,因为被丢弃,她不相信情感。
她那样小,就长满了刺,连对她的好都要害怕。
他努过力,他失败了。
徐思哲曾经问陆漫,你想要什么?
陆漫回答他,什么都不想要。
因为什么都不敢要,所以什么都没有。
十五岁的时候,这个笨拙的小女孩,想用最笨拙的方式得到未曾得到过的父爱,但徐思哲很想告诉她,其实还是有很多人爱她的。
比如说陆母,比如说他。
后来,徐思哲如她所愿地“堕落”,也因此,徐思哲渐渐明白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原来,不被重视不被疼爱是很可怕的,孤独是很心酸的。
陆漫一无所有,所以很孤独,所以她拼了命,想要一个认同,但徐永山没有给她,徐思哲想,徐永山不给她,他来给。而最糟糕的地方在于,他知道陆漫所有的面目,知道她的嫉妒,她的丑陋,她的疯狂,但他还是无法自拔地陷了进去。如果无法从泥潭里将陆漫拉出来,他就跳下去陪她。
真好。
陆漫终于不是只有她一个人了。
真好。
陆漫只有他一个人了。
真好。
陆漫不需要除他之外的人了。
……
……
知道吗,如果泥潭里只有一个人,那他会孤独,会挣扎,会迫切地希望有一个人陪他。如果真的出现了那个人,那泥潭里的两个人就会互相慰藉。
“我们一起去A国吧。”徐思哲突然说。
“什么?”
风吹起陆漫的裙摆,此时她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唯有脖子上还留有一道淡淡的痕迹,临出发前,徐思哲给她系上一条丝巾。
徐思哲在前面骑着自行车,声音被风模糊了大半:“我打听过,陆阿姨去了A国。”
车轮经过路坑,陆漫惊叫一声,紧紧抱住徐思哲的腰,耳朵贴着后背,徐思哲的笑声好像直接钻进了她的脑袋。
“我们去找她吧。”
陆漫抬头去看他。
徐思哲没有回头,他脸上的伤还没好,贴了一张药膏,却不影响他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事情已经过去半个多月,虽然徐永山已经尽全力将事情的热度压到最低,但还是有流言蜚语传出。随后,徐永山接受了徐思哲的提议,陆漫被以“徐思哲未婚妻”的身份被公布出去。未婚夫妻嘛,有点矛盾打起来也正常,不出人命,就当是什么奇怪的癖好好了。
事情虽然解决,但徐永山还是生了很久的气,将两个人分开关在家里好久,直到后面他才察觉到自己中了计,不过这都是很久很久之后的事情了。现在,这是徐思哲和陆漫被关在家里半个月后的第一次出门,徐思哲拿出仓库里的自行车,天没亮就载着陆漫出门。
“我们去哪?”
徐思哲没有回答,陆漫只好看着路边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