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人都已经送进来封了位份,退是退不了了,只好远远地搁着不叫碍眼,帮衬更是谈不上,不来落井下石便已是极好的了。
如今苏才人已经进宫两月,连陛下的面都没见过一次,宫中惯会拜高踩低的,当面撞上自然少不得更被挖苦几句。
云珠无心与她起争执,却听黄公公那边先她一步谄媚道:“她早领完了,只是嫌少赖着不走,奴才这就打发她离开。”
青杏闻言嗤笑一声,老神在在地站在没再说话,显然是赞同的。
黄公公眼见马匹拍对了地方,自然更加卖力,嫌恶地往一边招呼云珠,“既领完了就快滚吧,别在这碍人的眼。”
说着他还要上手来扯云珠,只是那手要搁的地方着实夹带了私心。
云珠啪的一下隔着荷包打开了他的手,知道这情形定是要不回月钱了,也不跟他们多理论,只抑着火气说了声“告退”,便脚步匆匆绕过他们出了内务府。
在她身后,黄公公瞧着云珠窈窕纤纤的背影被帘子掩住,啧了一声,有些可惜,转头又挂上笑模样,躬身弯腰地把青杏送将出去。
青杏瞧见他看云珠的眼神,鄙夷地撇了撇嘴角,心里却不由升起盘算,眼珠一转,轻笑了一声,示意跟在身后的小宫女将怡兰宫的月钱给收起来,抬步款款跨出了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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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云珠出了内务府,被风一吹,火气散了三分,轻叹了口气,便脚步不停地往清漪宫的方向回去。
手里的荷包瘪瘪的,一个巴掌大的小袋子就能装下她们整个宫里人的月钱,比起怡兰宫那边一个人的便能装一托盘,属实是寒碜了些。
在这宫里没有宠爱,无非就是靠银钱活着,可苏才人不过是庶出被拿捏进宫的姑娘,家里自然不会给她准备太多银钱,如今又被盘剥了一个月的月例,当真是叫人沮丧。
可硬要争执也不明智,这回恐怕只能吃了这个暗亏。
她低头琢磨着事,走到荣妃的颐和宫外边时,想起什么,下意识抬头瞧了一眼宫门口。
颐和门外空空荡荡,不见跪着的人影,也不见一丝血迹。
就好像那里从来没被罚跪过一个刚被打了板子的宫女似的。
可是她先前往内务府去的时候,分明在这瞧见了那个形容凄惨的宫女。
血流了一地,还在不停虚弱地磕头求饶,冷冰冰的朱漆大门不动分毫,来来往往的宫人皆讳莫如深、绕道而行,人人皆在自保,没有一个人为这个微不足道的性命分去关心。
如今却是不知……
“你是很想知道她去了哪里吧?”一道轻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云珠转过头,便看见青杏慢慢往这边走过来。
到底青杏身份更高些,云珠不能径直走开,只好往边上撤了撤。
青杏对她的避让十分满意,“听说那个小宫女是怡兰宫洛才人身边的,冲撞了荣妃娘娘,求不下来情又熬不过一顿板子,最后左不过是草席子卷了,给扔到乱葬岗去。”
她提起这事本就是有意吓一吓云珠,便不忘压着声音又加了一句,“在这宫里啊,没本事的人就该本本分分的,省得哪天冲撞了贵人,一顿板子拉下去,用不了两天,没谁还记得有你这么个人。”
她说着,意味深长地瞥了瞥云珠。
云珠听着她漫不经心的语气,心里头冷飕飕的同时,又觉得挺无奈的。
她明白青杏是在威胁,但说的却也是实话。
不管是荣妃还是纯妃,这宫里高位一些的妃嫔,想捏死她们都不过是抬抬手指的事儿。
她叹了口气道:“多谢青杏姐姐教诲。”
青杏嗤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