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六年级的时候,我问方破晓他想去哪个学校,他笑着说了我们这边最好的初中。
我不知道去哪个学校,便暂且借了他的志愿。
但我当时的成绩去那个学校是几乎不可能的,我只好让方破晓帮我补课。
万幸,我还是踩着线进去了,也幸运地和方破晓分到了一个班。
他和小学一样受欢迎,也像小学一样关照我,这使得我根本没有办法做一个小透明。
但还好没有人欺负我。
方破晓这个寄居客只在我家待到初一下学期,唐姨和方叔又回来工作了,将方破晓接回去了。
但由于我们两家在一个小区,甚至就在一栋楼,所以我和方破晓还是一起上下学,而且方破晓还经常帮唐姨送东西来我们家。
在我十五岁的时候,方破晓送我的生日礼物是一个精巧的小瓷人,瓷人手中拿着张纸,上面是一句话——
祝沅沅每天都开开心心,永远都不再孤独。
第二天我问他:“什么是孤独?”
他很费劲地想了很久,才迟迟疑疑地回:“大概是总是一个人,不管做什么,开心、不开心都没有人可以倾诉。”
他笑着递给我一颗糖,“一个人很难过的。”
我盯着手心里的糖看了很久,才剥开糖纸,草莓牛奶味的,很甜,但我总感觉不那么得味。
大概是我并不觉得一个人很难过,也不觉得我需要人倾诉,方破晓只能算是一个意外。
也大概只有他这种总有人找他玩的人才会觉得一个人很难过吧。
我的成绩依旧在末尾,我始终找不到学习的灵感。
初二开始学习物理,初学,我学得有些吃力。在我写作业写得头疼的时候,听见爸爸妈妈在客厅里聊天,他们开起了我和方破晓的玩笑。
平时我听见虽不耐却也不会插话,但今天可能是学得真的很头疼,我冲出去朝他们吼了。
我说:“你们能不能不要总把我和方破晓放一起,我不喜欢他,一点都不喜欢!”
然后一室寂静中,我听见了微弱的敲门声,我的心顿时一紧,打开门却只看见一盒水果。
水果盒很熟悉,是方破晓家的,我看着空荡荡的楼梯,感觉胸口有点疼。
第二天我把洗干净的水果盒还给方破晓,他和以前一样笑嘻嘻的,似乎没听到昨天我说的话。
但我确信他听见了。
兴许是我盯着他的目光太明显,他像以前一样笑着拍了拍我的脑袋:“哎呀没关系的啦,我知道沅沅不喜欢被他们这么说。”
我习惯性地低头捂住脑袋,嘴里嘟囔:“不要拍我脑袋!”
我感觉胸口感觉闷闷的,有些难过,却不知道哪里难过。
虽然我们的交流还是和以前一样,但我总感觉有什么变了,有什么东西离开的太快,我们连抢救下的机会都没有。
但后来想想,也不知道后来的悲伤难过是不是就源于我气极的一声吼。
中考志愿我照例借了方破晓的,他选择了当地最好的高中,为了和他去一个高中,我努力了很久也只是踩着分数线进去,自然不可能和他分到一个班。
即使是高一下学期分班也没能和他一个班。
我习惯地让我自己存在感降低,但作为方破晓的朋友,这一点有点难做到。
他每天都来等我一起上学吃饭回家。
虽然晚自习下课后回家要经过的那一条小巷黑咕隆咚的,但我并不怕。
于是我和方破晓建议:“要不你别等我了,你先回家?”
方破晓却趴在我桌子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