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戾气时时都在折磨焚烧着她的神魂,哪怕是她恨不得跟这个世界同归于尽,洛时笙也不敢,不敢做疯狗,也不敢做疯子。
她要平安喜乐。
洛时笙得平安喜乐才行啊。
于是,痛苦到了极致,也就成了最好的冷却剂。
所以洛时笙总是笑,就像她现在站在洛家大宅院里,神色很正常,也很平静地看着十三年前的那道剑气斩出的巨大裂缝,“今天有些太晚了,我打算明天再去祭拜爹娘和兄姐。”
洛翊安静地站在她身旁轻声应着,“嗯。”
在夕阳的余晖中,日岩城的海、天、山依然相映成景,却再也不复曾经的疏朗悠远。从前犹如红龙盘卧山巅的绛色山岩已然断裂成了几截,再极目观山望海时,也就少了很多奇趣。
在日岩城的百里之外,是如今的新‘盐城’,曾经幸存的数百名日岩人都搬了过去。那是个很普通却也很热闹的城镇,还在不停扩建,也许都不需要百年,新‘盐城’就能取代日岩城了。
洛时笙和洛翊去了一趟新‘盐城’,买了些她能用得上的东西。
翌日。
洛时笙换下了宽袖黑衣,穿着一身素裙,简单的挽了素髻,戴着玉簪,又细细地在脸上抹了胭脂粉黛,好让自己看起来,基本上和活人没有两样。
抬眸漠然地看了眼镜子,洛时笙想,不用另想法子遮掩青面獠牙,倒是省事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