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吗?”她指着自己,眼眸让路过的早点摊子熏得亮晶晶:“其实我很能吃,就是不容易胖。”
“以后得多吃点。”
她这回不肯摇头,机灵地岔开话题:“贺先生以前吃过李叔蒸粉吗?”
“出国前常吃。”他是闲话般温和到近乎纵容的口吻:“回国后工作太忙,大概是有好几年没吃过了。”
贺清越口中的好几年或许得用近十年的时间维度来计算,初弦没悟出,若有所思道:“哦。”
“改日吧。”
他自然而然让她走在人行道内侧,早晨的风仍然刺骨,冷飕飕地扑过来,绕在他身上,吹不到她。
“什么改日?”
“改日你陪我吃一趟。”
她差点左脚绊右脚,卡了一下。
惹得贺清越轻笑:“怎么毛毛躁躁的。”
这话,亲昵太过,且有长辈怜惜的口吻,初弦浑身不适应。
机灵劲儿转瞬即逝,这回变得笨拙:“除了李叔蒸粉,老城区有还有很多历史悠久的早点摊,不惹眼,藏得也密,都在犄角旮旯里,别说外地人,就连本地人知道得也少。”
“是吗?”贺清越不疾不徐地扬了尾调,听得出心情愉悦:“看来小初老师很有门道,下次也带我尝尝?”
小初老师。
原来他口中的“老师”,冠上前称,是这四个字。
往日走这段路,打三两声招呼,遇过转角两只黑猫,就到了头。
可贺清越陪着她慢慢走,狭小的单行道却长得仿佛没有尽头。
厚重铅云不着痕迹积压,又要酝酿一场呼之欲来的风雪。
研究院内靠四合院,上世纪传下来,如今很有年头,门前砖瓦斑驳不似人为做旧。
墙角挨着一排雪色的无名小花,泥地是湿的,有一串猫脚印。
初弦推开门,熟悉清脆的铃响。
他站定脚,飞檐挂着细细风铃。
上面有张胡桃木的的笺条,定睛看,是“雅量高致”四个字。
瘦金体,贺清越第一直觉,该是初弦的字。
门开撞响,门闭也撞响。
伴着她清嫩的声儿:“老师,早上好呀!”
贺清越闲庭信步,体贴妥善关门,阻绝愈发狂暴的冷风。
他算是发现,这姑娘待上亲近的人,说话总有些上扬的语调,拟声词灿灿的也好听。
就是不对他。
许教授放下眼镜,见她快活地奔过来,目光却近了一道慢条斯理的身影。
贺清越微微一笑:“好久不见了,许老师。”
初弦轻怔,圆睁的小鹿眼要问许教授讨一句解释,许教授握住她微凉的手,莞尔:“清越,确实是好久不见了。”
“身体还好吗?”
许教授笑笑:“好得很,你呢,近来怎么样?”
邀他到会客厅的沙发坐着,云里雾里的初弦自发进到茶水间。
许教授眼角睇一下,笑容耐人寻味:“想不到你还认识我的学生。”
贺清越四两拨千斤:“想不到初弦是许教授的学生。”
他是手眼通天的人,哪会不知道这等细枝末节的事,不说给她听,倒真不是有意隐瞒。
最近要洽谈一项有关中国古语的项目,需要相关人才,让人做背调时,这才想起身边就有一个高材生。
“事情我都听说了,但我年纪大了,腿脚不好,你要是信得过我,也信得过初弦,就让她去。这孩子,不会给你掉份儿。”
想起她一眼识破的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