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
程非晚试探性的抬手欲摸他,没曾想对方竟未躲开,任由她的手拂过他的胸膛,再顺着往上到脖子、嘴巴、鼻头、眼睛。
她借此机会看到了对方的脸——那是一张隽秀的面容,浓眉大眼的标准长相,轮廓深邃却又不失温和。
半晌,她收回了手,神色忐忑不安。
“你是不是不会说话?”程非晚小心翼翼的与他交流,“如果是,你拉一下我的衣服好不好,我看不见。”
男人听话的拉了下她的袖口,然后一手托住她的手腕,一手在她的掌心写字,他的动作缓慢,仿佛是怕她辨不出来。
不过他的担忧并没有错,程非晚确实辨认不出来,他一个古人,写的自然是古字,何况笔画繁多她也记不住,便只能尬笑道:“对不起,我不识字。”
男人一顿,不再写字,转而拉着她的胳膊往前走,程非晚不明所以,却也不敢反抗,老老实实的跟着他。
“你……你要带我去哪?”
她虽有装的缘由,但也是真的害怕,毕竟刚死过一次,那种碾碎骨头的痛,她再也不想体验第二次了。
可对方并没有因为她染了哭腔的声音而动容,依旧不急不缓的拉着她往前走,甚至时不时回头看她一眼,虽神情柔和,却总给人一种被毒蛇盯上的错觉。
程非晚不想处于这种被动的状态,假意崴脚企图让他停下,但男人似乎早有预料,迅速回身扶住了她,然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无声安抚。
只是这种氛围下,他如此举动更像是一种警告,程非晚瞬间歇了逃跑的心思,安安静静的跟在他身后。
他带她穿过杂草丛生的山坡,来到茂林深处,乌鸦啼叫不止,四周一片昏暗,所视范围不超三米。
程非晚莫名有些心慌,男人却在此刻突然停下。
他们前方站着一个人,与她眼前这个男人差不多的身量,也是一身黑袍,乍一看都分不出来谁是谁。
不过按照剧情发展,前面这人想来就是她要拯救的对象——谢无期;而刚刚这个哑巴男人定是那个杀千刀的侍卫了。
程非晚咬牙暗骂,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宛若透明人似的待着,只可惜敌人并没有如她所愿。
“谢无期”转过身来往旁边移动了几步,而被他挡住的那些东西也在此刻彻底暴露在月光下,映进程非晚的眼底,她脸上的血色在一瞬间掉了个干净。
那在他身后的东西是——尸体!
人的尸体,且不完整,碎了好几块。
其面貌像是个老头,脑袋连接着上身侧躺在地上,一条断腿扔在旁边,另一条腿不知所踪,唯有紫色外袍尚算齐全的铺散在地上,仿佛一朵凋零的兰花。
程非晚下意识地后退两步,死死咬住内颊的肉壁不让自己尖叫出声,碎尸的场景深深的冲击着她的大脑,胃里翻江倒海叫嚣着两个字——恶心。
“谢无期”脚下的那一片地面都布满血迹,月色斑驳下不甚明显,唯余空气中弥漫着的浓重血腥气。
而程非晚离这片土地仅有——尺寸之遥。
她的反应引来了敌人的注意,两道灼热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无不充满好奇打量,仿佛她就是下一个待宰的羔羊。
“谢无期”看了哑巴一眼,眯着眼睛试探的问:“姑娘不舒服?”
程非晚知道自己十有八九已经暴露了,在这样的人面前玩心计实在危险,但若就此承认必定死路一条,她能做的唯有赌一把,赌谢无期对她的好奇心大过弑杀心。
所以,她选择了继续装瞎。
“没有,就是这儿的腥味太大了。”程非晚强忍着害怕,逼迫自己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