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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蓁(2 / 4)

谢家的下人开始有意与谢蓁保持距离。

在谢蓁被流言蜚语淹没时,她的父亲谢大人选择了无视和默许。

谢大人名为谢宝树,取意自“非谢家之宝树,接孟氏之芳邻”,生于一没落的贵族之家,因天资颖慧被家族寄予厚望,十几岁年纪就满腹经纶,能写出一手漂亮的文章。

谢宝树二十来岁时开始科考,因没权没势,朝中无人帮衬,屡试不中。那些高官的荫生,学问文章都不如他,却早早入朝为官。他急白了头发,又日夜苦读缺乏睡眠,兼家中清苦无力娶妻,遂顺利步入未老先衰、晚婚晚育的行列。

谢宝树近三十岁才致仕,最初是僻远地区蜀郡一名不入流的县丞,他赴任当年迎娶一蜀地绣女,第二年生下了谢蓁。

兢兢业业干了多年,虽把当地治理得政通人和,但无人举荐,谢宝树始终不得升迁。

直到前年蜀地叛乱,本朝靖北王手下的某支军队前去剿叛军,谢宝树抓住机遇,倾家荡产治下酒席款待军士,那两名参将得了好处,平叛回京以后真没忘了谢宝树,在靖北王妃跟前美言,王妃又趁着宫宴在太后跟前美言,没过多久,皇帝御前太监的车驾就浩浩荡荡驶进蜀郡。

蜀郡不过是居民千人的小地方,御前太监一行人去时声势浩大,车驾随从无数,那通天的贵气惊动了整个蜀郡的人民。

老百姓都凑在县丞府门前瞧热闹,可谓人山人海。谢宝树携家下跪地听旨,听见自己连升几级,自正八品的芝麻绿豆官,一跃升为从三品银青光禄大夫,喜得两眼一翻,险些背过气去。

御前太监宣读完圣旨,喊着谢宝树的大名,拿腔作调地教他接旨。

谢宝树在家下人的搀扶下哆哆嗦嗦,从太监手里接过沉甸甸的明皇卷轴,仰头望天,喜得老泪纵横。

谢蓁的父亲谢宝树,于成显十三年随宫廷车辕回京师赴任。他升官那一年三十多岁,好巧不巧,后院某个得宠的侍妾正有孕,该说不说,侍妾生女后没两天,朝廷的圣旨就下来了。

多年的不得志让谢宝树,以及他原生的一大家子都非常迷信。

小妾买通江湖术士,事先透露不少秘密,再让他到谢宝树跟前,把床头屋外那点破事重述一遍,谢宝树当时就认定他是个活神仙。

这一年的五月初,谢宝树请活神仙来府里做法,保佑他下半生步步高升、家宅安宁。

在一大家子人跟前,那道人把小妾的女儿夸得天花乱坠,他从此深信不疑小女儿是福星。

当他们设道场时,活泼聪慧的谢蓁正翻墙跳院,她跑到府花园附近,趴在假山上,看那江湖道士诌得没边儿了,一时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

道士耳朵灵光,于一群围观的家下人的祝祷声里,发现了大小姐那一声笑。

人只要心里有鬼,见人张嘴喝水都觉得人家故意讽刺。那道士自己术法一窍不通,觉得小女孩是有意嘲笑,顿时涨红脸皮,头顶生烟,连小妾请他来的目的都忘了,只顾公报私仇。

他阴鸷的小眼睛往小妾那瞅瞅,又把满脸莫名其妙的谢蓁一盯,乱挥乱舞着桃木剑,口内振振有词,最后身子一旋,桃木剑直指看热闹的谢蓁,“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呔!本道君在此,妖魔鬼怪无处遁,孤星孤星,还不显形!”

他一番话激起千层浪,庭院里众多家下人,顿时窃窃私语。

两个婢女恍然大悟般:“怨不得老爷前些年死活不得升迁,原是大小姐克父亲的官运。二小姐出生压住了大小姐,这才使老爷得偿所愿!”

道场摆的不大,她们那两句话正被近旁的谢宝树听进耳朵。

谢宝树理智尚存一息,当时没说什么,只是匆匆打发了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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