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蓁说:“冰如果不融化,会自己慢慢消失。这上面的冰刚结不久,说明最近有人朝上面泼水。”
她讲话完全像个小大人,随来的武职侍从都忍不住惊奇。
李剑棠不肯落下风,煞有介事地分析,“一定是照壁上留下了可疑痕迹,倒水是为了洗刷掉那些痕迹。”
两个小孩你一言我一语,讲的十分在理,可惜没有实证。
最后出力的还是武职官。
李剑棠小世子认为,既然人死在树上,别管是自杀还是被人杀,如果是自杀,他选择这么偏僻离奇的死法,一定是不想被别人知道,那么最先发现尸体的是法华寺的和尚,和尚们胆小如鼠,一定不想被外面知道寺庙里死了人,他们大概率会选择就地掩埋;如果他是被人杀,凶手为了方便遮盖痕迹,更会选择就地掩埋。
院里空旷,连个像样的遮蔽物都没有。最好掩埋尸体的地方,就是古槐之下。
最表面的土层挖开以后,越往下泥土越松软。约莫挖到地下五尺,武职官中的一人轻轻“咦”了一声,弯腰从土里抠出一枚环扣样的物件,已经锈蚀得看不清原来的花纹。
武职官用随身带的佩刀割开绊缚的槐树根须,再往下挖,大概又深入三尺,终于摸到了一块布帛碎料。
几人加快挖掘的速度,很快深陷在泥土中的一具完整的人形骸骨现出轮廓。
武职官皱眉,仰头朝上面道:“世子,有了!”
深埋于地下的秘密得见天日。
李剑棠率先跳进深坑中,仰头向站在坑边犹豫不决的谢蓁招手,“谢蓁,你快下来!”
谢蓁看了眼他脚边露出一点的白骨,心中发怵,不敢跳。
“等等,好像不对呀!”武职官中的一位突然发现了什么,用手扒开骨骼旁的土层,仔细查看过几处白骨,说:“世子,这人不是吊死的,而且她是个女人!”
本要挖掘男人,却掘出了另一具不知身份的女尸。这女人又是谁,怎么会被埋在此处?
武职官:“小人粗懂一些仵作检尸的学问,从腐烂程度来看,这女人少说死了两年以上。”
一旁的同伴忙拍他一巴掌,提醒,“怎么在世子面前说这个,当心吓着世子和谢小姐!”
正在众人惊奇间,忽听寂静的院落响起清脆的碰门声,有人打开了禅堂外的重锁,一群持灯的僧众手提棍棒冲入院落,见是谢蓁,皆怔在原地。
白日的小沙弥脸色奇怪,“有人看见毛贼翻墙越院朝这边来了……毛贼呢?谢小姐你怎么在这里?”目光越过谢蓁,落在她背后新出现的深坑,小沙弥默然。
其余僧众也默然了。
不消说,世子一定在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