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这些事,只关心谢鹤云,索性直接问:“其他的我不管,可你也要让我们老两口知道,究竟将人送去哪了。”
谢尧微笑着挑眉:“我现在说了,您等会就得叫人去接他。”
还是谢鹤云的母亲担心谢尧话说的太重,把周若瑜气坏了,抢先说:“爸妈,鹤云现在在溪云村。”
她意有所指:“有些人嘴上说得严重,实际上心里宝贝的不得了,让人看着他呢,您就放一万个心。”
谢老爷子以前也听过说溪云村的名字,皱眉说道:“溪云村可是有名的贫困县,连条像样的公路都没有。两个月以后,一定得把鹤云接回来。”
他却是轻易松了口,同意儿子的做法。
老太太瞥了一眼墙头草的老伴:“鹤云是个好孩子,心肠软,从来没有什么坏心思,有什么话不能好好商量,非要送他到那么远的地方。”
谢尧想起来给司机发了几条微信过去,才抬起头回:“您心疼孙子,难道我就不心疼儿子?我去过溪云村,山清水秀的,虽说基础条件差了点,但胜在环境好,正适合让他收收心。没准再过十几天,他就哭天抢地地联系您,到时候您可千万不能心软。”
老太太无奈地看向儿媳,想让她在旁边再劝劝谢尧。最好能提前将谢鹤云接回来。
谢鹤云的母亲看向丈夫,和他交换了个眼神,然后朝婆婆轻轻摇了摇头,她没有开口。
谢尧这次是硬起心肠,要让儿子吃个教训。
事实上,提议将谢鹤云送出去,就是她先出的主意。知子莫若母,她已经隐隐窥见了藏在谢鹤云年少轻狂下的另一层,让她有些心惊。
几人正说着话,客厅的电话响起来。
接电话的阿姨问清楚来人意图,对着谢尧说:“是小谢的同学打过来的,想约他出去玩,问什么时候有空。”
谢尧笑着拿手指遥遥点了点:“您瞧瞧,咱家这个小机灵鬼,准是他想方设法通知别人,这是来探我的口风来了。”
他淡淡回复阿姨:“就说谢鹤云被送去封闭式培训,两个月后回庆城。”
转眼之前,还坚定着想要把谢鹤云带回来的,就只剩下周若瑜一人。
她挂念孙子,又劝不动儿子,思索片刻后,只能暂且说:“那我就留在庆城,等两个月后看到鹤云平安回来再离开。”
谢尧抬头瞥了一眼周若瑜,陪老爷子慢悠悠喝茶去。
谢鹤云的母亲过来握着周若瑜的手,软声宽慰:“您平常爱听的周老师最近在庆城大剧院有好几场演出,我托人买了几张票,正好陪您去听周老师的演出,再在庆城好好玩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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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鹤云对家人在庆城发生的这一顿争吵丝毫不知,他刚刚迷迷糊糊从梦中醒来,撑起沉重的眼皮,无意识地看了一眼头顶。
连着好几天闷在狭小的车里睡觉,昨晚才算踏踏实实睡上板板正正的床,伸直了无处可放的腿。
可实在不算一夜好眠,他是被吓醒的。
房间里满满当当的晦涩气味霎时挤满了谢鹤云的胸腔。
少年人又小又窄的心里装不下这么多情绪,在陌生的地方,心里突然升起的惊惶如潮水般漫过身躯又渐次退下。
谢鹤云懵懵然睁大双眼,摸了摸额上冒出来的汗,望着头顶黑黢黢的房梁,和上面吊着的肥料袋子,和袋子外面画着的两只肥硕的小猪面面相觑片刻。
啧,想吃猪肉了。
谢鹤云双手都枕在脑后,安安静静平视前方,发觉眼前情景依旧如此惊悚,还不如梦里被狗追。
起码梦里的情景是虚假的。
而现在所处的溪云村是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