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稻从他的无声应对里明白了什么。
她脑子里已经飞快替他想好解释,自言自语般,“哦,你要回庆城了,太远了不方便过来。”
“还有,到时候大家也都不在啦。”她咬着口中小块西瓜,这一勺下得太深,挖到瓜皮,嚼出隐隐的苦味。
因为差点咬到腮肉,林小稻语气更低沉,“鹏子马上要离开村子,二胖听说要被送到镇上当学徒。”
她似乎已经看到了未来,语调里带上暗淡的灰。
小伙伴们即将如风流云散,随着大家年纪渐长,分崩离析成为大势。早知道,她应该把那块多余的西瓜分给二胖吃的。
那些在山上一起吃肉吹风的人不见,日后再难重聚,散若满天星子。
谢鹤云犹豫着,修长的手指紧握又松开,最终轻轻落在她头顶。
他实在很不会安慰人,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来。
因为他立马发现,林小稻的头发触觉很奇怪,发辫上挂着成串干涸的泥点,一碰就落灰。
林小稻顶着他的手,觉得很影响她吃西瓜,低声抱怨,“重死啦,快拿开。”
谢鹤云在她眼前搓搓手,眉头重锁,“林小稻。”
林小稻看到他手掌的泥灰,再默默看他,眼睛里就写着,这怪谁。
当然是不小心把她拖下水的小鹤哥哥。
虽然两人当时互相拉扯,落下水的责任一半一半,但林小稻露出委屈样。
谢鹤云:……
她委屈什么,委屈的不该是他吗!
林小稻可以忍受头发上暂时顶着泥巴,睡觉前弄掉就好,但是龟毛的谢少爷是万万不能忍受的,他的目光冷冷盯着那一处,突然起身,将西瓜放回屋内桌上。
林小稻警惕地捂住头发,瞧见坏人似的提醒他,“奶奶今天早上才给我编的。”
谢鹤云扒拉开她的手,将每一处辫子的结构仔仔细细看清楚,记在心里,“这又没什么难的,我既然能拆解开,也能给你复原。”
林小稻目光里写满对他的不信任,抱着西瓜往后缩,誓要保护好她的头。
谢鹤云想了想,试图软化她:“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林小稻又往后退了退,目光带着谴责,“明明有很多次。”
她时刻准备着细数他作弄人、吓唬她的那几次。
谢鹤云看她躲得远远地,不得已放出大招,他从屋里取出来那根寄存的超大棒棒糖,在林小稻眼前晃了晃,“还想不想吃?”
林小稻的视线不由得随五彩的糖果游移,犹豫不舍:“那得再加一根。”
谢鹤云把定金给她:“成交。”
林小稻坐在小板凳上,上身保持僵直,只有手臂和嘴唇在动,她边吃西瓜边交待。
“谢鹤云,你要小心保护好我的头发。”
“知道,安心吃你的西瓜。”
谢鹤云拆雷似的解开小辫,轻轻用发梳清理干净上面缠人的灰,然后凭借记忆里面林奶奶给她编头发的样子,一步一步还原。
不等林小稻半个西瓜吃完,谢鹤云已经成功完成最后一道工序,完美复原。
林小稻看到时非常惊讶,她摸摸头确认真假,脱口而出:“谢鹤云,你小时候是不是经常玩芭比娃娃?”
编小辫的手艺和林奶奶不相上下。
谢鹤云回过身看她,施施然道:“林小稻,这句话我可以理解为你在赞同我的学习能力。”
林小稻干笑两声,立刻表扬他,“不愧是小鹤哥哥,编小辫也能信手拈来,我还以为只有女孩子才会,是我认识狭隘。”
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