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却是半透明,像是下一秒就要随风飘散,消失不见。
难道这女子便是这具身体的主人?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醒来?
闻眠月脑中闪过了无数的念头,犹豫了一下,决定与那女子交流:“姑娘,我不知什么原因从此处醒来,你可知现在是什么情况?”
墙角的定北郡主听到后一会儿止住了哭声。自她喝了桌上那碗茶后,她便不省人事。再次醒来却成了谁也看不见摸不着的游魂。
她自小金尊玉贵,这才不到二八年华,便成了一缕孤魂。人世间的荣华富贵她还没享受够,东坊明澄楼的糕点她还没有吃遍,就因为一碗茶香消玉殒。
还没等她接受这一事实,忽然看见躺在地上的自己竟是活过来了。饶是她平时再为娇横,碰到这种情况也吓得不轻。
等那占了她身子的女子开口,她才缓过神来,见她语气不像大凶大恶之人,斟酌了一下,方才道:“我父乃定北王,今日本应是我与荣嘉王府谢世子的大婚之日,我不愿成婚,逃出时被我爹发现,所以被关在这儿反省。”
接着她抬起手往紫檀圆桌的方向指了指,恨恨地道:“那碗茶有毒!”
闻眠月终于知道为何自己全身使不上一丝力气了,眼下毒还在体内,已经过了一刻钟,自己还能躺在这,而不是跟墙角那女子一起排排坐,算得上是血条极厚了。
或许黑白无常就在来的路上也说不定。没准他两来了发现这里有两个魂儿还要道一声今日业绩超标达成了。闻眠月苦中作乐地想。
“你可知谁要害你至此?”闻眠好奇地问。
“也许是林少雁,我父亲后娶的王妃,觉得我挡了她儿子的路;也许是刘侍郎的女儿,我只不过用水泼了她一身;又也许是钱侍郎的儿子,他嘲我容貌,我便差人将他写的烂文章张贴在墙上……”那女子有些支支吾吾,说到一半自己也开始委屈起来,“我平日是待她们不好,但怎能下如此狠手。”
闻眠月听完也算是了解了几分这具身体主人平日里的作风,想必是招惹了不少人,但眼下也不是去当柯南的时候了。
眼看着墙角女子的魂体越来越透明,她自己也能感受到生命正一丝丝地从身体里抽去。
“我说”
“我说”
她两同时出声。
那女子不等她说完,连忙继续道:“我恐怕是不剩多少时间了,如果你能活下去,我有两个心愿,盼你能成全。”她低头用手抹了抹透明到看不见的泪,面露期望地望着闻眠月。
“如果有如果的话。”闻眠月无奈地想,但也明白这是一个已逝之人对这世上最后的希望,所以只是默默点头,并不做声。
那女子于是站起来对她郑重地行了一礼。
“其一,便是查出毒害我的是谁,为我报仇。”她咬牙切齿地说,语气中带有一丝怨恨。
“其二,”她顿了顿,望向窗外到处挂着的红绸,眼中闪过后悔之色,“今日之事,终是我对不住荣嘉世子,其实想想,他也挺可怜的。有机会的话,替我道句不是吧。”
闻眠月听完不由在心里暗叹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如果原主今日没有做出这等傻事就好了,或许不会让人有机会下毒,她于是出神想起来了自己的生前。如果再来一次的话,可能自己还会跳下去吧,因为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她见过许多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父母,他们来领养时,面上也总是带着挥之不去的悲痛。
静默了一会,房内再无声音传出。闻眠月以为她交代完了,准备也交代交代自己,临死前能有人说说话挺好的。
她现在就像游戏里中了debuff,生命值一直在-1-1-1-1-1一样掉血,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