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赢家,她毫无理智地反锤了燕怀瑾一拳。
拳是出了,可燕怀瑾眼疾手快,反接住了她的小拳头。她娇小柔软的手被他包在手心,她瞪着他的掌,才后知后觉醒悟,不是所有人都是朱启行,愿意被她揍的。
谢宁柔这才清醒几分,她心有不甘地流了两行泪,在旁人的目光都看过来之前,她抽回自己的两只胳膊,愤愤然跪伏了下去。
“冲撞了燕大人,奴才该死!”谢宁柔的声音娇柔而无辜,又带着隐隐的哭腔。
燕怀瑾想扯起她,可眼见着四下的目光往这儿看,怕害了她,他只能不动声色轻应了声,转身回去了。
便只剩她一人,突兀地跪着。倒好在这厅里都是些被人跪着伺候管了的人。众人甚至懒得瞧上一眼,便绕开了。
真够丢人的,谢宁扑在地上,好一会热才平息内心的起伏。
见官员们都已入内,她竖起小耳朵,又怕自己离得远听不见里头的议论声,趁无人注意,她又重振旗鼓,不动声色,偷偷起身往殿内踱去。
能入这殿里的,都是消息灵通的,一众侍候的太监,对她的妄为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由着她站进了靠里处。
“陛下圣明,登基大典,势必得举国大办,才得以昭示黎明百姓啊!”
谢宁柔听见有人启禀,便下意识想到朱启行最后被屠杀的昏聩理由,有一条便是骄奢。她心里惊讶,才抬起头,便见众官员层出不穷般,一一行礼附和。
“陛下圣明!”
情势如潮涨,不受人愿。谢宁柔望着满堂官员不掩其欲的阵阵压迫,才后知后觉明白,来这儿,竟是多此一举。
——所以,这宫里有见识有实力的皇子无一例外地死于宫变,是必定的局。而他们请他回来,便是想仗着他目不识丁,后天粗鄙滥欲的性子,穿着他的名号,驭以“傀儡”,大行其道。
意识到朱启行不是自己葬送了自己,从头到尾,他也只是枚棋子,是处处身不由己地走入被百官瓜分的圈套后,谢宁柔心里有愤怒,有不甘,也有无力感。
如今龙潭虎穴,又有几人是她们的生机?
真真可笑。
“能寻得陛下回宫,燕将军功不可没,陛下当论功行赏。”
一记棒喝将谢宁柔从失神中扯了回来。她定睛一瞧,却看到重重人潮后,燕怀瑾正静静望着她,带着几分淡然自若。
是赢家的从容。
燕怀瑾望着她的目光安静而有力,像是乱风中的一弯避风之港,靠过去,便得风平浪静。
那一瞬间,谢宁柔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带着几分卑鄙的念头,既然都是傍大腿,她能不能......能不能抛下神仙的旨意,丢弃朱启行,直接投身于最终的赢家阵营。
这一邪念刚起,谢宁柔才算是彻底慌了。
——若她真决意委身燕怀瑾,与虎谋皮,且不说燕怀瑾是否愿意应她,若被朱启行知晓她的始乱终弃,又是否会报复她呢?
会不会恨到......能狠下心了,在未来的国宴上毫不犹豫将她送出去?
谢宁柔不由地烦乱起来,她突然发现了关于预知的弊端,即:她并不了解每个人是如何走进命运里的,更不清楚她们曾经的思虑与筹谋,也许......也许,那些不尽如人意的结局,曾是她们审时度势地作出的最好判断。
谢宁柔低下眼望着自己的脚尖。
天命如何,她是窥探不得了。但她好歹厘清了一件事:比起燕怀瑾,朱启行才是更心疼她的人,既然选定了路,既然成了与朱启行同舟共济的伴,便得全心全意与他好好走下去,哪怕前途渺茫。
而随着谢宁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