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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家门，云萌就后悔了。
她怎么就昏了头，带了个尾巴回家呢？
为什么不再坚决一点呢？虽然没法用喉咙吼出“不”来，她至少可以多打一个感叹号，坚定地拒绝啊。
眼前属于自己的小屋极为狭窄，是一家三居室分割了一下，单独装修出来的一个小独立间，粗暴地在墙上整了个新的门，只有一间房加一个小卫生间，窗户都只分了半扇，厨房和房间连在一起。
平时一个人不觉得，俩人进了门云萌才发现，高高的清·尾巴·陌往那儿一杵，显得她的小屋如此的局促逼仄。
尾巴这会儿倒是开心得快要炸裂，今天简直是他两百年来的高光时刻！
他已经两百年没进过圣君的洞府了！
两人简单的打扫了一下屋子，开始做饭。
云萌打算做一个莴笋炒腊肉，一个鱼香肉丝，正洗着莴笋，就看清陌呆乎乎站她身后，像一个有了自主意识因此动来动去却不会走开的背后灵。
云萌想起他在《危险厨房》里破坚摧刚利落自如的切菜技术，干脆让出一点地方，给他备好菜刀砧板，放了根洗好的莴笋，示范了一下让他切。
清陌接收到新任务，开开心心凑过来开始切菜。
暖橘色夕阳透过小屋那半扇窗户斜照进来，被余晖笼罩的两人没有说话，屋里只有自来水漫流过手和蔬菜的柔和水流声，混合着菜刀极富规律撞击砧板的笃笃声。
操作台小的可怜，两人不得不站得很近，云萌能感觉到近在咫尺的清陌身上，透过来的热度。
为了切菜他将衬衫袖子挽到手肘处，露出修长而线条流畅的手臂，手臂上的肌肉随着切菜的节奏颤动，那热意随着这颤动传到她胳膊上，带着点痒意，滚烫烫地蔓延到她指尖，又被冰凉的水流冲掉，消弥了痕迹。
清陌一边切菜一边快活地想——人间是这样好！
天界太大，羲筠岛占地千倾，他自从化为人形后，和筠蒙圣君相处的距离似乎就越拉越远了。
现在的他却和云萌并肩而立，云萌洗菜动作偶尔大一点点，衣袖都会轻轻地擦过他袖子，带起一丝若有似无的触感。
两人所在的这间狭窄的斗室内，处处充斥着云萌的味道，像阳光，像云朵，像月色，像清风，像凡间天上一切的好东西，在他鼻腔里喜悦地轻舞。
自从自己没有了毛，还是第一次离圣君这么近呢！
厚薄完全均匀颜色透亮翠绿的莴笋片，在清陌的刀下嚓嚓飞速产生着。
等切完所有菜，云萌开始觉得清陌的存在感愈发得强了起来——厨房这里太局促，他高大硬朗的身躯就显得特别占地方，衬衫勾勒出他开阔平直的肩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怎么感觉他的肩膀比初见时更宽一点了？
嫌他笨手笨脚的碍事，云萌赶他走，清陌就坐到屋里唯一的小凳上，专心致志看云萌炒菜。
云萌刚把油锅烧起来，准备下葱蒜，却被他直愣愣地看得如芒在背。
只好先把火关上，过来给他把折叠桌折叠椅架起来，让他自己拿手机玩，又掏出一小袋散装的瓜子——买腊肉的时候讲价让老板搭的，让他自己嗑。
做好饭以后，两人把饭菜都摆到折叠桌上，相对而坐。
折叠桌对清陌略微有点矮，不太明亮的灯光下，他一双大长腿无处安放，蜷在那里，居然也吃得津津有味。
这还是他首次吃到圣君的手艺呢！
五百年前筠蒙圣君把还是幼崽的清陌抱回来羲筠岛时，并不知道该怎么喂。她把成堆的万年仙参灵草放到清陌跟前，让他爱嚼哪个嚼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