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截住话头,起身自马车上一跃而下。 柴桑的大小官员似乎是早就得了信儿,一溜烟排在城门口。见到二皇子的车驾停下,纷纷迎过来问安。 顾玉潭刚刚从马车上探出个头,便看到这声势浩大的一幕,却也同时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二皇子。他不像是这几日自己看到的那般随和憨厚,而是身板挺得笔直,笑容中带着三分亲和与七分疏离,久居高位的雍容气度展现得淋漓尽致。 一位年近五十的官员弯着腰:“见过二殿下,下官乃柴桑知府和詹。下官与众位同僚已在清风楼备好了佳肴,为二殿下接风洗尘,还请殿下务必赏光。” 二皇子弯弯唇角,笑得有些漫不经心:“原来是早有准备啊……谢通判,你可饿了吗?” 谢崇椋面无表情:“殿下,我们半个时辰之前刚吃过。” “啊。对对,”二皇子摸摸肚子,“难怪我觉得现在一点也吃不下呢。那谢通判,我们可要去办点正事?” 谢崇椋心中了然,笑着伸手一指:“回殿下,柴桑驻军的营地在城西十里外,现在可要出发?” 二皇子爽朗一笑:“谢通判果然深知我意,出发!” 柴桑的大小官员听得都是一愣,回过神后急忙要上前阻止。哪知道二皇子半只脚踩上了马车,却忽然回身说道:“和大人!” 和詹急忙迎上前去,弓着身子等待差遣。 “这都过了巳时了,你们居然还没用早膳。各位岁数都不小了,还是要保重身体,按时吃饭才好。好了,不用送了,赶紧回你们那……那什么……哦,对,回清风楼享受佳肴去吧。” 和詹的笑容僵在脸上,还没想出来话应答,那二皇子已钻进马车,命令出发。车夫一扬马鞭,马车便径直向着自己驶过来,和詹匆忙避开。 等到马车扬起的烟尘渐渐落下,其他官员才赶紧凑过来。 “和大人,这该如何是好?” “是啊,二殿下怎么会直接去军营呢?” 和詹面色阴晴不定:“慌什么?军营之中又不是毫无准备!传信给主子爷,再派人去知会蒋家,最近不要轻举妄动,免得让二殿下拿住把柄。” 坐上马车的二皇子又恢复了平日里那副憨憨的笑容:“蕴之,我们刚刚说到哪里了?算了,以前的事不提了,这次父皇特地送来密旨……” “殿下!”谢崇椋急忙打断,“既然是密旨,就没有告诉我的道理。” 二皇子面有可惜:“你一个二十来岁的后生,怎么学得跟孔泉止那群官场老油条一样,一点好奇心都没有。你真不想知道?” 谢崇椋斩钉截铁地摇头:“不想!” “那好吧,那说点别的……” 谢崇椋看向二皇子,总觉得他那一向憨厚的笑容中,怎么看都流露出一丝狐狸般的狡诈。 接近午时,两辆马车又到了柴桑驻军的营地。可是军营外并没人迎接,他们要进去时也直接被门口的守卫军给拦住了。 “大胆,尔等何人?竟然敢擅闯军营?” 二皇子笑得依旧憨厚:“你们不认识我不奇怪,叫你们李辙李将军出来,他认得我。” 哪知道守卫军面色丝毫不改:“李将军事忙,哪里有时间来见你们这些猫猫狗狗?赶紧滚,否则把你们都抓起来祭军旗!” 二皇子笑容不改,可是眼中瞬间掠过一丝寒芒:“那便劳烦几位大哥将我们抓起来,拿去祭军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