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无期没有抬头,他视线专注在茶盏中,“义父是无期的再生父母,无期在您面前不需要喜怒不形于色。”
一个人若真的能做到此便不能被人轻易窥探到内心的想法,这样的人极不容易被掌控。
那人的笑意更深了,“也好,你又不上朝奏事的确不需要这种本事。”
他按住严无期手中的杯盏,轻轻地端起放在鼻子下一嗅,“跟着他们去吧,去看看西北如今的惨状,西北军是如何地骁勇,再看看那没根的东西离了京都离了大崇殿又是如何犯蠢的。”
他唇边始终含着笑意,仿佛只是好友相聚聊的正欢。
“再去找找魏乙所著的那本《金针要术》。”
严无期终于抬起头目光深幽,“我们要找的东西真的在西北吗?”
那人撩起衣摆坐了下来,“当然。不是你告诉侯府二姑娘金针之术出现在西北军中,如今怎么自己倒起了疑惑。”
严无期紧紧盯着他,“我只是不明白。”
“不明白义父为何一定要我接近二姑娘,还要我在她面前展露金针之术,更要我透露这方法乃是在西北军中所得。义父就那么笃定她会去西北吗?她只是侯府贵女,又如何跋山涉水走这么远。”
“况且,她若是去西北又是为了何事?难道也是听信外界对昭毅将军的传言,想去看看自己这位未婚夫到底生的如何丑陋!”
他妄图从面具背后露出的双眼看清他真正的想法,奈何一切都是徒劳,那人神色无波,让人看不透。
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严无期低下头,“还望义父指点一二。”
那人轻轻地笑,“你说你在黑市遇见位女医者,这位女医者所著之物也是金针。你觉得她所筑之物与你所筑之物相比如何。”
“她的更为精妙。”
那人点点头,“那你可有觉得这女医者似曾相识。”
严无期不知他何意,仔细搜寻脑海中所见过的女子并没有相符合的,“不曾。”
“你说她年纪轻轻,如此绝妙的金针图纸又是从何而来呢?”
“想是祖传或是名医传授。”
那人不赞同道:“这世上没有比魏家人更了解金针了。”
严无期一惊,“魏家还有人在世!”
那人讳莫如深,“不用如此惊讶,世上之事总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你不是很想和她切磋医术嘛。如此,此趟西北之行必不会让你失望。”
严无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她为何又扯到这位女医者身上去了,追问道:“医者本就救死扶伤,那晚我观她衣着简陋身边还跟着位会些功夫的女子料想不过是走南闯北的江湖女郎中。义父不过是想说她或许会去西北,这也不难猜测;如今西北战事骤起,伤患一多正是有利可图的好时机。”
“义父提她,可是她与侯府二姑娘之间有何联系?还是说义父只是想告诉我魏家尚且有人在世!”
堂下说书人正说的起劲,正说到这银袍小将如何奋起抵抗鞑靼大军,而这西北军又是如何稳坐西北,不施以援手。
那人忽然大笑起来,笑得眼泪狂飙,即使笑得开怀身姿却丝毫不晃显得从容雅致。他一边拭泪一边指着楼下,“这蒲明真会颠倒黑白!我是自叹弗如!快快快,看赏!”
仆从忙掏银子推门出去看赏。
严无期淡淡看着他,对此习以为常。
这人向来是随心所欲,戴上面具与脱掉面具时判若两人。
“你也别问我这其中缘由,要告诉你时自然都会告诉你。”
“你只需记得,若想得偿所愿就要帮我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