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
“如果撑得住,便进去待一盏茶再走,不可失了礼数。”
然后她从辉火明光的门外走进来,走近他,经过,步上主位。除了刚刚随意扫来的第一眼,再没有向他的位置看过来。
原来啊原来。
第一次见,他被围困于劫祸中,她是擅闯的有心人。孤船上那些惊心动魄被轻易翻篇了过去,没有谁会专程记得,只等他午夜梦回才能嗅闻其中的余味。
却从未想过,这中间究竟都掺杂了些什么。
这一次,她坐于万万人上,他只得仰望。
出神过久,还是身旁名仟提醒,虞兰时起身俯首并袖,“多谢王爷关怀,草民无甚大碍。”
这一来一回,燕故一看出了不对劲,等人坐下,若无其事地转头问今安:“当真只是江上一面?”
今安看了他一眼,语焉不详:“你以为本王孤身到那艘船上,是在哪呆着的。”
“哦,莫不是……”
燕故一回过味来,挑起个兴味盎然的笑。
这不是第一遭了。以今安的模样性子,有意无意,去到哪儿都招人。
在北境时尚且显不出什么,王都的几遭逢场作戏后,便有许多清倌托人递信出来,无论男女。身边这个惹了风月的罪魁祸首却两袖一甩没心没肺,都是他亲自着人处理收拾烂摊子的。
眼见这位虞家公子此时的面色行止,比之那些眼盛桃花的面孔里呼之欲出的意味,也不遑多让了。
这一幕小小插曲过后,满堂又行进到推杯交盏的场面。
先是虞之侃出来致谢,逐一敬了几盏。
州府尹徐章昀连贺数句,三句就要往剿寇一事上引,语意里分明是要在这事的功劳上分出杯羹。
燕故一听出其中关窍,拦了几杯。
徐章昀不听劝告,兜了几个圈子往回还要继续说。
今安还有些账未和他算,哪耐烦听这些,当场搁下杯盏:“今夜可是府尹大人设的庆功宴?”
“既不是,何故喧宾夺主?”
州府尹呐呐退下,虞之侃的脸色这才稍稍好些,向堂边使了下眼色。
就听鼓点弦乐一变,变得轻缓起来,来到了下一场的序曲。
侧门进来一队着水墨纱衣的舞者。
乍看不过尔尔,再一细瞧,场上人的面色都变了,惊讶复杂暧昧各有之,其中虞家父子的面色最为不好。
进入场中的竟是几位面容昳丽、身段纤长的男子。舞也别致,每人手中一把未开刃的长剑,剑舞。
堂中一阵哗然,又诡异地静下,又起小小的窃窃之语。
舞者六人,单是今安面前,就站了三个。别开生面,柔中带刚,眉目送波。
今安拿杯的手顿住,颇有些不忍直视地偏头,看向燕故一。
燕故一借着饮酒抬袖挡脸,“虞家这阵仗,知情的道是谢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专程来勾搭王爷这道的。”
他凑热闹地看个几眼:“这些人可不好找,怕都是各个楼里的头牌。”
堂中一人一张案台,因着位子间距离过远,燕故一侧头动作即便想隐蔽也实在明显,话音未落,底下突然哐啷一声大响。
也不知怎么弄得这么响,在人声乐声混杂的场面震得全场一静,弦乐停了。
循声望去,座间一张案台边上,满桌的杯碗盘碟碎了个干净,精绣桌布沾菜带水地勾在桌角拖到地上,一个银盏摔瘪了角,满堂注视中,犹在地上骨碌碌转着圈。
这惨状,说是不小心都兜不过去,分明就是有人怒极一气之下推落。
坐在案台边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