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失了自己
我轻轻摁下火匣子的按钮,一簇火焰映在眼前。
火光下,是我与明台、与父母唯一一次也是最后的合照。我将火焰对准照片,看着成堆的火光涌起。
“明台,对不起。”
我轻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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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10月
明台静默的驻足在墓碑之前,他看着照片上的少女,少女明艳大方,冲着镜头开朗地笑
说来奇怪,世家孩子们明明都有很多照相机会,可汪若楠却是明台见过对摄像机最不紧张、最熟悉的女孩
她对这些时新玩意儿总是十分熟悉
一阵凉风吹来,都城的秋总是温和的,明台的身躯却泛起不合时宜的冷
久违的记忆铺散而来
1942年冬,明台与汪若楠见了此生最后一面
那是明楼与汪曼春逝世的第六个月
那一年,明镜在延安病逝,明诚下落不明,明台的任务屡次受挫,亲眼见证众多战友离去的明台几乎挫败了所有傲然的心性
他和若楠的最后一次见面便在这样的时机下偶然促成了
少女还是那样明媚,与曾经不同的是,她少了几分冷漠,眼底更多的是和煦的阳光。
少女带他在重庆街头买糖炒栗子,带他逛西装铺,开朗地不像是刚刚失去双亲的孤女,更像是…不谙世事的世家小姐
那一年除夕,他们在重庆街头一齐看向漫天烟火
“明台,相信我,七年之内,我们一定会赢。”
少女在少年的耳边轻声说着,语气坚毅
即使是明楼,即使是王天风,都不敢这么明确地、坚定地说出“一定会赢”
每个人都像走在地狱路之上,永远不知道明天在哪,也永远不知道历史的天平将偏向于何方。
所以,同僚们说的永远都是“我相信”
“——我相信明天会赢”
在明台的愣神中,少女微微一笑,打开了一只木盒
“明台,我十六岁了。”
在少女明媚的笑意下,明台顷刻之间意识到了什么
“我们结婚吧。”
少女昂起脸,傲然一笑
1942年的除夕,汪若楠与明台成婚于重庆。
“明台,活下去。”
这是分别之际,少女的最后一句话。
寂静的公墓传来礼炮的声音,明台微微抬头,天空划过整齐划一的战斗机,留下波浪般的白雾
看着天空欢腾而过的云朵,明台忽然一笑,眼眶红了大半。
他弯下身,摆上一只红色的小旗
“小楠。”
他轻轻说道,努力缀满笑意
“正好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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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家小儿子明台是最后的明家子,不幸牺牲于1950年的援助战争。至此,明家三代,满门忠烈。”
纪念馆前皆是来来回回的人,人们好奇地看着几十年前的陌生战争,看着一个个的陌生姓名。
只有一位少年静默地站在那,死死地盯着眼前石壁,若有所思
少年十七上下,身着校服,有股掩盖不住的书卷气。
待到看门大爷锁门时,少年才悻悻离去
“真怪。”
大爷看着少年的背影,皱眉道
这个孩子算是看着长大的,从七岁起,每月总有几天雷打不动地在静坐到闭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