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的语气傲慢到了极点,“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要求我皓月家族的公主来与你亲自对话?
区区立足不足三百年的小族,脚上的泥还没洗干净,就想上天了?
哼,不自量力。”
海清咬牙,豆大的汗珠从额际渗出,王座之后,幕墙之顶,安静窗外……四股庞大的压力压迫着他,让他不仅无法开口为自己反驳,甚至连站着都快要做不到。
但他怎么能跪下?在对方如此羞辱自己之时!
他蓝色的眼睛渐渐漫上红血丝,被迫低头盯着地面,尽是屈辱与愤怒。
而月公爵惹人嫌恶的声音依旧源源不断地传入他的耳中,傲慢的,鄙薄的,嫌恶的,仿佛是在大发慈悲恩赐一条流浪狗。
“虽然你愚蠢而又不自量力,但既然我儿曾经将你当做朋友,你就算是只一颗用来铺路的普通却金砂,那也是与众不同的。
既然你一定要我儿亲口才肯死心,也罢!
……让明珠写一封信还是可以的,也算给你二人这短暂的友谊写个结局。”
他根本没有询问海清的意见,自顾自的做了决定,仿佛这已经是莫大的开恩,任何人都以该感恩戴德,然后便毫不留情的命令守卫,“送海公子出去。”
隐藏在暗处的四股强大压力相继收回,像身上背负的大山一个个减轻,海清终于有了喘息之机。两边走出两个护卫向他走来,面容严肃虎视睹睹,像是要强制执行月公爵的命令。
那岂不就是像囚犯一样的押送?
海清重重打开他们的手,抖了抖衣服,冷冷道,“用不着你们,我自己走!”
说完,他冷哼一声,挺直了脊背,骄傲的抬起下巴,头也不回大步流星的离开辉月殿。
眼看青年倔强的背影逐渐消失,月公爵忽然被逗笑,“呦”的一声说,“还挺骄傲。
刚才都快被气哭了吧?据说那小子心气高的很,难得他竟然能忍住。”
一位面容和善、穿着大管家服饰的老人从王座之后走出,低眉顺眼的笑道,“主人宽仁。只是,只怕那人怀恨在心,日后对公主不利。可需要属下……”
他依旧是一张端正慈和的面容,手却狠辣又利落的做了一个“宰了他”的动作。
“无需如此。”月公爵笑道,“老夫今日这样羞辱他,想他以后不会再来了。
至于怀恨在心……哈。这世上对我皓月家族妒恨交加的家族多了,不差他一个。想对皓月家族产生威胁,先把自己家周围收拾了再说吧。”
隔着六个领地呢。
即使真的想要报复,也只能望而兴叹。
月公爵多少还是有点惋惜和愧疚的。
虽然按照待客礼仪是应该热情周到,但放到海清的角度,很难让人不想到骗心渣女。
其实中途的时候,月公爵就觉得有些不太好了,但又忍不住心怀期望——两人现在看上去关系那么好,说不定能成呢?要是自己插手,坏了乖乖姻缘怎么办?
他是真的很想尽快为自己的心肝宝贝找一个足够强大的丈夫。
因为他的年龄真的很大了。
他不知道自己还有几年寿命,却隐约已经能够听到终结的丧钟,假如他先走一步,哥哥会像父亲那样爱护她吗?
更别说……他的儿子们对这个妹妹似乎都有一些疏远与冷淡。
并不是不关心重视她,他的长子甚至连妹妹的衣食住行都要插手,但却很少去见妹妹,即使有时候见到了,也很少跟她主动说话。
——这让他怎么放心把自己的女儿交给他们?
海清是个不错的选择,本身手握军权,个人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