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出花来了。”
“练型难免要吃点苦的嘛。丁叔本来就重型，型先到位才能通意。”寻艺起身时顺带摆正了桌上的小件，“别熬了，不如坦然面对现实，早点睡吧。”
“话是这么说...但我还是想改改，再让我垂死挣扎一下吧...”姜瑛又捡起刻刀，摸着下巴开始琢磨。
“走吗？祝老师，带你去库房。”寻艺抬头望向祝川。逆光下，祝川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射出一片阴影，白日里纯粹净亮的瞳孔此时显得深邃难测。
“好。”祝川微微转身，刚刚那点看不明的情绪转瞬即逝。
依旧是寻艺在前带路。
庭院里，几树山茶透着清香。小径旁亮着三两盏灯，黄晕的光刚好能照清前路而不至于扎眼。
“寻老师，你高中就开始学木雕了？”身后人问道。
“嗯？算是也不算是。从小我的妈妈和爸爸就带着我接触这些，系统地进入‘寻间’学习好像是高二还是高三的暑假开始的。”
“暑假啊...”祝川正要说些什么时，寻艺又有电话拨了进来，转身冲祝川晃了晃手机，示意自己先接个电话。
见到来电人，寻艺没忍住皱了皱眉。
“嗯。”
“这些东西可以扔了，实在不行你发同城快递寄到铺子里就行。”
“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事情没谈清楚的，没必要再见面了。”
没等周成景说完，寻艺先把电话挂断了，通话时长不过四十秒。
“客户？”库房一片昏暗，寻艺看不清人，只听到身后人的问句里带着丝不确定。
寻艺按下灯，库房瞬间亮堂起来，又轻轻摇了摇头，坦荡道：“前男友。”
“啊，不好意思...”祝川话里满是抱歉，像是在懊悔自己不该多嘴戳人痛处。
“没关系，这也不是什么伤心事，结束了一段不太合适的关系而已，你不需要道歉。”寻艺没有再继续下去，随手开了暖气，将厚毛衣外套脱下，又挽起袖子，“认料的话，拿本子记确实是个好办法，但直接上手是最快的。”
“上手？”
“嗯，字面意义上的上手。不同木料的触感、软硬程度、纹理、气味、颜色都有差别。”寻艺自桌上拾起一块碎料，“比如我手上这个，这是松木，也是典型的软木。软木木质疏松，适合做一些简单的雕刻，但是这类木料收缩性比较大，下刀的时候需要仔细考虑，预留一些空间。”
又指了指地上单独放置的一块大料，“昨天和你说的杞梓木木质偏硬，硬木比软木更不好掌控，雕刻的时候会花更多的时间。”
“木材不分优劣，根据风格和效果选择合适的木材才是最重要的。你刚开始学，可以软硬木都试试，熟悉熟悉手感。”
眼前的人蹲在地上，一边仔细听着，一边点头，不时伸出手触摸身旁堆放的各种木料。伸手接过寻艺手上的木料时，指尖不小心触到了寻艺的掌心，像触电般立刻缩回。
寻艺只觉得掌心一痒，那点几不可察的温热很快就消散，递出去的木料差点掉落在地。猜想是一些艺人的自我修养，不便与旁人有肢体接触，寻艺换了个姿势，用手指捻住那块小料，重新放到祝川手里，没想到祝川耳尖反而更红了。
“你试试，带个手套，随便拿把刻刀划一下这两块碎料，软硬木的手感相差不小。”寻艺将目光移开，心道现在的小男生还真是纯情。
祝川只轻轻嗯了声，也没戴手套，低着头拿刀在木料上划拉了两笔，确实下刀时手感知到的松软程度十分不一样。
寻艺一边教一边帮着祝川分类，整理完时两人身上都出了层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