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了吗?
她缩手缩脚道:“之前王老太婆花了十两。这回三十两是有的。还得分一半给宁厌妻主呢。”
族长将事情看破,皮笑肉不笑:“既然是盐官,百两银子也是随意打发了。”
宁三娘的笑垮下去,坐立不安:“几位老寿星也是知道的,宁厌那般身形模样,卖不了这么多。”
几位长老耳语一番,有了结论。
“那便是你的买卖了,我们管不着。但你要这印,得先拿六十两。”
族长话一落,莫说宁三娘,连族长夫郎都惊讶了。
六十两,哪家的年猪这么值钱?都比得上一头牛的价格了。
宁三娘擦了擦汗,心头把这几位歹毒的宗族老人们骂了无数遍,却也无计可施。宁家村,谁能和族长家玩心眼子?
“不瞒您几位说,今年遭灾,我家那十多亩田都泡了水。而且我家大女才添丁,没这么多钱。”
另一个一脸笑褶的老太婆道:“当年你娘爹死时,所立遗嘱还是我做的保。你私吞了你二姐那一份屋产与分家家产,怎会没钱呢。若宁厌家绝了户,他家的东西全都是你的了。”
前一句翻旧账是抓软肋,后一句给颗枣是吊着胃,宁三娘只得软下来。
“不如打欠条?”
族长点头,姿态颇高,伸手做出握笔姿势,她夫郎赶紧拿笔墨。
待族长写好欠条,二姨婆又添笔:“若三日内,六十两银子未到,便以三分利算。”
宁三娘眉头皱紧,才要讲价又听她道:“不愿意给银子,那把你遭了灾的水田抵了,如何?”
“给给,银子,银子!”
宁三娘咬碎了牙,想自己可真是天底下最可怜的人,前后送了六只母鸡,一番鞍前马后却被这帮吃人的豺狼啃了个皮包骨。还想要田,怎么不要命呢!一群老不死!早晚让缺德鬼抓到地狱!下辈子变成男人被嫌被卖!
白纸黑字,印章盖上,宁厌再次被宁家卖掉。只差另一章买主画押盖的印,这桩买卖就成了。
宁三娘从族长家走出,风快跑向宁胜牛家。给了足足五十文钱包了她家牛车,恨不能生一双翅膀飞到郡里。
这五十文平日她绝对不给,可如今时间就是银子,耽搁一天,便会被那些老不死的活活撕下一片血肉。
此时宁晏正魂不守舍地摘艾草,想着如何能将赵绰干掉。办法有很多,但没有一个,能绝对保证王姐不受牵连。
不怕万一,就怕万一。王姐那身子弱不禁风,自己一点疏漏,于她便是灭顶之患。宁晏胡乱遐想,一点火星子迸着王姐白如雪砌的皮肉,肯定都能将火红的伤口烫化,心头也疼得更紧。
于此掣肘,如遇死穴,不得不慎之又慎,连平日无比活络的脑子都僵了。
宁晏虽煎熬,但绝不将王姐归为“累赘”,甚至以王姐为首要考虑因素。对他来说,行侠仗义是义务,保护王姐是责任。若两者冲突,必然以责为先。
宁晏忘了吃午饭,到山上为王姐寻了几位补血气的草药,顺手还捞了一条蛇无痛取命。
王姐喜欢这个味道,今天早上她吃吐了,他记得的。只是不记得早上吃的那碗粥,是什么味道,能让王姐吐。
整日浑噩,回过神已是傍晚。宁晏付了二十文工钱给辛苦工作一日的盼妹,情绪恹然地回到屋内,一眼看到写字的王姐,以及桌上的银子和文书。
他心头大震,热气淤积的黄昏泼了他一身寒凛:王姐每天门都不出,怎会有钱?
难道是!王姐家人寻来了?这些银子,是她家给自己的酬金?
大脑猛被棒喝,连今日一直萦绕在心的赵家事都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