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呢?”我歪着脑袋打量了他半响,我恨不得你从我面前消失。这就是魔法部为了惩治我那个那么小的错误,让我监视一个马尔福收尸?
“除非你想像我父母一样冻死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他成功地从地上站起来,一边粗鲁地回应,一边拍掉了身上的雪——不,冰渣子。
“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你要失望了,马尔福先生。”我故意让魔杖在手里打了个旋儿,好让他看清楚,这是货真价实的魔杖。“完不成该做的,我们今天谁也别想睡觉。”我仍用眼角的余光注视着他,佯装要前行。
“别急,三天呢。”马尔福很快跟上了我。他微微弓着背,尖下巴抵着我的肩膀,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温湿的呼吸,“赫敏,看在我们曾相识的份上,你认真告诉我,我怎样?这是我该得的吗?”
“糟透了,至少我认识的德拉科·马尔福是这样的。”我对他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弄得浑身不适。我感到热血几乎要击破耳膜了,心砰砰直跳。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记得密室里的那一次,很狂热,是没有顾虑的,直接的,就这样了。但是他已经不在了,该死的食死徒,该死的……爱。不,赫敏,你答应过他,不可以哭,要笑着走下去。
我挣脱了德拉科抱住我的双臂,“请庄重,先生。”
*3*
我看着火苗在干枯多枝的木柴上跃动着,听着噼里啪啦的破碎的声音,它们不断地提醒着我,时间,就像这木柴,一点一点消逝,消逝……我的手老了,抓不住岁月了。
德拉科只是,呆愣地望着从火堆升起的一缕灰白色的烟腾腾地钻入澄澈的天空,消失,不见。又也许他极目远眺,只是为了凝视,好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挣脱事实。“夏天的格陵兰是没有晚上吧?够冷。”很长时间,他才说了一句话,似是漫不经心,又夹杂着苦笑和自嘲。
“也许。”我没有去看他,慢慢地压低身子,几乎把整个人都埋没在两膝之间。他掀起帐篷的围布,坐到我的旁边。一会儿又觉得不太好似的,重重地仰面躺进帐篷,和他珍爱的雕花木棺只差了半英尺。“没有魔杖真是糟透了。”我听见他喃喃的叹息,“赫敏……呃,格兰杰小姐,你还是进来吧。”
我在火堆上踩了几脚,又把枯枝扫到一边的巨石下面,这才搓着手进了帐篷。记忆是远古的,纯白的,干净地让我难以容忍这种复制。好像昨天我还和哈利罗恩走在逃难的路上,为魂器而夜不能寐。有时,颠沛流离也是幸福的,因为爱和信任。但是那一切的流言蜚语,标志着,我们之间,过去的记忆是罪,是恶。
德拉科目不斜视地盯着长木棺,里面睡着的是卢修斯和纳西莎。他颤颤地用手去叩木棺上的浮雕,默然不语。时间不知像沙漏一般漏去了多少,他才哽咽着自言自语:“时间会让人忘记很多东西。”
“希望如此。”我不敢看他,心弦却似断了一般,生疼生疼的。
“但我总也忘不了。”他停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我想我大概是病入膏肓了。”
“那我也无病入膏肓。”我冷冷地回答,心里不想嘲讽德拉科,说出的话却免不了的刻薄。“我的父母过世多时了,我让他们去澳洲,半路遭到了海啸。是食死徒干的。”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把眼泪忍在了眼眶里。“也许只是意外。”
“我很抱歉。”他真诚地说。我抬眼去望他,他确实显出了几分歉意。
“至少从这一点上来说,现在的德拉科比过去的马尔福少爷好多了。”我盯着他说。
“过奖。”他这才安静地躺在床上,“对于过去的事,我真的很抱歉。”
*4*
很多时候我都在考虑,我是否改变了对德拉科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