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天,我都没碰他们送来的食物,我不是想以死相逼之类的,我真的不饿。
我希望他们和我说一句话,哪怕一句,就是要我死了这条心我也舒服些,但他们都只是温柔的微笑,一言不发的微笑。
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憔悴得叫我害怕。
这个地方,没有窗,只有半透明的门能渗进点自然光,其他全靠一根蜡烛。
其实,我也不知道门外来的是不是自然光。但这么想,心里会好受些。
所以我靠着门,尽可能地靠近外面的世界,几乎坐了三天,我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
纵使是他把我当作恶心的心理慰藉,也不至于这样折磨我吧,一个十六岁的少女,看不到光多久就会枯萎?
我想不出原因也想不出自救的办法,我的脑子好像在被迫停止思考。
“被迫停止思考,停止,思考。”
我猛然回神,故意打倒了饭餐,装作晕倒。
他想夺走我的思想,但我不让。
我不会和他对着干,我现在毫无筹码。
于是,我装作昏厥,太医治疗后又开始咋咋唬唬,装成精神异常。最后只能乖乖吃饭,唉声叹气。
终于,在第六晚我被廖公公领了出去,上了一层两层又走了很久,四周全是灯,大大小小,通明透亮,但他的书房是昏暗的,雕梁画栋,全是龙。他穿着龙袍坐在龙椅上,凝视我。
“父皇!父皇!”我冲过去抱住他的腿,疯癫地喊。
“嗯。”
他依旧那样居高临下地凝视我,不动神色。
没等两秒,我就被人带下去吃了各种镇静的药。
再回来我只敢无声地低头站着,听见上头突然爆出爽朗的笑声,我吓得一抖。
“你怕朕吗?”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恨朕吗?”
我不敢回答。
“又恨又怕,敢怒不敢言对吧!”
他突然一吼,我又是一哆嗦,眼泪刷得往下掉。
他沉默了。
很久,他才又开口,温柔了许多。
“你不愧是我们的孩子。”
“我们的孩子”五个字像劈中了我,我的眼泪流得更猛,我死咬着嘴巴,让自己不出声。
“我们很久不见了,是吧。”
我绷紧自己,怕被他看出我在发抖。
他真的很狠,字字都戳我的弱点。
这个书房,我还要多熟悉?
小时候他天天带着我,吃饭睡觉看书,无时不刻。世人说他残暴,对我却总是乐呵呵,他把他的所有温柔都给了我。但,渐渐的,变了,不声不响地变了,我们疏远和抗拒。
“你怎么不说话?你不是最活泼可爱了吗?”
他定知我开不了口,一开口就是抽噎,但他就是这么绝。
“我...我......”
“哭什么,多大的姑娘了。”
“不是.....我嗬...我...”
“听常嬷嬷说你难受?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什么?
“没.......”
“少想一点。嗯?”
他是在说赵先生?我汗毛直立,一身冷汗。
“父皇!”
他眯起眼看我,我把嘴边的话一一咽下。
“这种滋味不好受吧?”
我疯狂甩头。
“那你就要乖。”
我又疯狂点头。
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