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太小了。”
我确实很小。我忽然意识到。
我托着腮帮子，一脸无奈地坐在舞池边。而赵承澜则出于礼仪、正与别人跳第一支舞。
今晚是他的三十岁生日，头一回在我们家举办舞会。
我的礼服自然还是他准备，保守端庄且少女。
相较于周边凹凸有致、婀娜多姿的姑娘们，我弱爆了。
我不是很想看舞池，但他跳舞又确实难得。于是只能瞟一眼又瞟一眼，最终还是被她的女伴挫伤。
太美啦。
简洁流畅的红裙，高高盘起的棕发，并没有太西式的美貌和我望尘莫及的霸气。
都是我所没有的。
又都太配赵承澜。
哎。
男大没法留啊。
我郁闷地瘪瘪嘴。想到不久后自己就满十八，是不是他也自由了。
三十岁的男人，俊朗儒雅的男人，富裕且有前景的男人，我还能守得住几年。
我看见安德烈男爵正越过人群向我走来，头登时就大了。我的西语马马虎虎，遇到能力范围之内的话就尽量微笑沉默，等回家了再用朝文和他们叨叨，在外还能得个冰美人的笑称。可安德烈不同，他是奥共人，西语比我还困难许多，却还是成天热情洋溢、找人说个不停。他尤其喜欢给我分享奥共的历史，生僻词语多的很，我哪里懂他想说什么，两个半文盲半说半猜。
于是我趁着他被人群挡住视线，连忙拿了一杯香槟，起身走去人少的地方。
既然是我家，我当然还是比他熟悉。
我往偏厅的备餐室走，看见一个瘦弱的软毛男孩坐在角落。
我用西语向他问好。
他怯弱地抬起头，竟然回了一句：“您好。”
我很惊喜。
“你会用朝文！”
他用忧郁的语气回答我：“嗯。”
我毕竟也算个小主人。虽然我好像是个白嫖的。见他如此孤独，就坐下和他多聊几句。
他是丰瑞钢铁的小公子。爷爷是东朝人，所以从小用朝文，名字也有两个。
“周家航？”
“嗯。”
我认得他哥周家豪，有名的花花公子。前段日子追着我不依不挠。长相，比他东朝很多。
“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你是刚刚留学回来吗？”我叫侍人给他拿些食物，他好像很惊讶，对我的问题也是支支吾吾。
“啊......我......”
我正等着，听见后面响起熟悉的声音。
“惠惠。你怎么在这。”
我应声弹起：“老赵！”
“这位是你的新朋友吗？”
老赵站在我身后，嘴上挂着礼貌的微笑。他脱去了外套，仅是简单地穿了件白衬衣，系着深蓝的领带。
老赵很高，站在白人里都不吃亏。他还很强壮，虽然现在这样不怎么看得出来。他身型还好、肩宽平，穿衬衣西装格外帅气。
和虽然高挑却瘦得和杆子似的周家航对立一站，格外挺拔。
我挽住赵承澜的手，向他们介绍彼此：“这位是丰瑞的小公子，周家航。他也会说朝文。”
“这位是今天舞会的主角，赵承澜先生。”
他们很官方地问好握手。周家航局促很多。
“不好意思，周公子，我可能得把赵小姐带走了。”老赵好像找我有事。
周家航驮着背，苍白的脸挤出慌张的笑容：“哦哦哦，没事......应该的。”
“失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