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青华天尊心上火煎一般,似乎每日夜间发作的火毒,在日间也开始发作了。他不想天渊看到他这副模样,便对天渊说:“我想睡一会儿,你去吧,莫吵我。”可是天渊明明感受到少微无比煎熬的身体,想,他这般难受怎么睡得着。又怕违了他的意,他更加不舒服。只好退到屋外。
帝尊尚未离去,看少微直接向天仓问了话,便让天仓到凌宵殿等着回话,而帝尊自己在爰静居外等回话。
天渊到屋外,见到曜灵便直直问他,“少微只是每晚才会火毒攻心么?”曜灵心中一动,问:“天渊,你何有此问?”天渊看着曜灵:“我感受到少微此时火毒攻心,烦闷难熬。”
众人心中俱都一惊,天帝忽道:“我传书与魔尊,让他速来不照天!”众人皆知魔尊这些年于医术一道颇有钻研,而他钻研医术,自是只为一人。如今唤他回来,也正好有个商量。
天渊拉着曜灵到一旁,直直的问:“你以为,是为何?”她如此没头没脑的问上一句,又恢复成以前呆呆的样子。曜灵却秒懂她的意思。她是问,“神尊身体忽然又见衰弱,就连火毒也肆虐起来,白日竟已压制不住,他如此情况,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
曜灵叹口气道:“这火毒本为阴毒之物,昼伏夜出,专门搅人安宁。而此时若是日夜折腾,定是神尊体内乱象已成,应是神元过于衰微,又连连呕血,导致身体过于虚弱。忧愁思虑则伤心,神尊心上本就伤了又伤,怎禁得住他日日思虑。”
“少微思虑什么? ”天渊又问。曜灵有点崩溃:“若我等亦知神尊之思,便皆为神了。”天渊却神秘的道:“我知。”曜灵奇道,“神尊心思千千万,你怎能尽知?”天渊一晃大脑袋:“万变不离其宗,只抓最主要那个。”曜灵不觉点头道:“天渊,士别一日便当刮目相看了!快说与我听。”天渊便认真的问:“少微平日里看些什么书?”
“大荒经”曜灵脱口而出。却忽然明白,“你是说,神尊心中最惦记得是……”曜灵七拐八弯的心思已经从邃薮到佩儿,再到应龙的,把九块荒地都绕了个遍。
然后,他便无比严肃的嘱咐天渊:“所以,你莫在他面前提大荒,莫再惹他心烦!”
而天渊简单的石头心里想的是:他既心心念念,不如就带他到实地去守着看着,也省他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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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荒绝漠的亘古大荒深处,颓败寒丘旁倚着一个衣衫破烂,形神俱毁的人。她浑身魔纹缠绕流动,隐隐的燃起赤色火焰。惜从自那日被天渊的九荒神力将筋脉俱废之后,已在这里枯坐许久。她那日将绿蘋绞杀,却摄住了绿蘋的魂魄为她而用。天界兵器库失窃,便是惜从授意支使绿蘋去做的。
惜从调息一个周天,她若要重塑筋脉,必需以他人元神血肉做引。然而,在这穷荒绝漠的亘古大荒深处,连个活物都没有,哪里还能有人。
无耐,只有继续闭目调息。渐渐的,惜从头脑昏沉,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气息微弱的唤她:“惜从”她抬眼望去,眼前大雾迷漫。一时间,好像又回到了青阿峰上,只是没有漫天的飞雪。迷雾中,看不清前路,辩不明方向。惜从心中凄苦,轻轻问“师尊?”大雾似散去了些,迷茫中有隐隐红云,她再走近,便看到那一树红梅再次竟放,红梅下泠泠而立的是那纤云织雪的一袭白色身影。
她匍匐过去,伏身在那人脚下,微颤着问:“师尊身上可好些了”
“……好些了……”上元青华天尊脸色苍白胜雪,眉目间却染着澹荡清风。
好些了,便是还不好。惜从伸手拽上他的衣袍,仰着头看他,看他纤薄的身子在浓浓大雾中若隐若现,她心中忽然害怕极了,大着胆子抱住他,轻轻的道:“师尊莫要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