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脾气怪得很,对卓昱也是十分严苛。
最怪的是他从不露面,剑法口诀以口相传,七年了卓昱甚至从来都没见过他什么样子。
是胖是瘦?或高或矮?
他一概不知。
只是听声音觉得像是五六十岁的人,沙哑低沉刺耳。
这里除了他没别人。
刚来这里时夜里还觉得有些可怕,好在那会儿江叔也还在,心里没觉得那么恐慌。
再后来江叔走了,时间一长他也习惯了。
卓天曜和任馨心想着儿子在人家那里学艺,好歹也带上赠礼登门致谢。
卓昱只说道:“师父说过,不见外客。”
夫妇俩虽然觉得甚是奇怪,但此人是江浔的旧识,他们也就放下心了。
用过早膳后卓昱就要出门了,任馨过来送儿子,还带来了今早刚做的栗子糕、核桃酥。
这是要带给卓昱师父的,之前曾让他带过些糕点,发现师父很喜欢任馨做的这两样小点心。
不能上门致谢,卓夫人也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谢意。
出城向西南行九十里,越走越偏僻,穿过无人的密林绕过泉沟就可以上山了,这里已能感受到丝许逼近的寒气。
这是上下山唯一的路,杂草丛生,马走到这里也渐渐慢了下来。
毕竟这条路这些年来也就卓昱一人走而已。
卓昱在这里主要学习剑法和轻功,他的武功是在京城比武大会上拿下两年头筹的。
不说别人,卓天曜的枪法至今未逢敌手,近几年与儿子切磋武艺,也是越发的吃力了。
十几回合下来二人不相上下,卓天曜坐凳上喘气叹道:“你师父到底何方人士?这剑法也忒怪了!”
师父到底何方人士卓昱也不知,在千寒山,他每日只睡两个时辰,每日除了练剑就是轻功。
他如今的轻功,身法轻盈,无声无息。
就他出城到千寒山这段,没有马匹还能走得更快些。
可是任馨怕儿子累着,每次都命人给他备好马匹。
在千寒山待了五日,第六日清晨卓昱拜别师父,准备下山。
山中有竹屋几间,这几年师父在中间的屋子里就没出来过,他也不允许卓昱踏入屋内。
卓昱背上包袱,对着主屋双手抱拳,道:“师父,过几日徒儿就要跟着爹爹南下出征了,等得胜归来再来向师父讨教。”
里面一片寂静,片刻后一个嘶哑低沉的声音传出:“去何处?”
“闽南诏安。”
又沉静了小会儿,师父道:“你现在的剑法已练得出神入化,轻功也是炉火纯青,只是还未得以施展。你父亲是久经沙场的,跟着他你会大有所获。”
告别师父,卓昱骑上马踏上归路。
午后卓昱回到卓府,先回房更衣再去给母亲请安。
他每次从山中回来都会瘦一圈,头两年任馨还会心疼,现如今时间长了也都习惯了。
算着他这个时候回来,让厨房准备了梨羹和一些糕点。
请过安任馨对他说道:“去看看婉儿吧!她一早就来陪我做针线活儿,刚被二郎拉出去,这会儿应该是在园子里放风筝呢。”
花园里王婉儿正和卓昊放风筝,今日风不大,两人弄的一炷香时间了还没把风筝飞上去。
卓昊吵着:“大哥哥怎么还不回来啊,他每次都能飞好高。”
谁说只有他能飞上去?
王婉儿心中不服气,偏不信这个邪,试了一次又一次,在院里这么来来回回的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