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书邺没有急着回话,拿起杯盏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眼眸深邃有几分锐利。放下杯盏,手指扶着把手,有些打颤。
“五年前诏安战乱,有无数军粮在运往战场途中被劫。前年泉州官仓比往年卖出近两倍的米粮,我查过这些粮食入仓的日子,大部分是在诏安战乱时入仓的。”
卓昱若有所思,回想起那年到临安押粮,“战乱时期军粮都是各地补给运到府上,在一起押往诏安,其中也会记录出入仓的日子。”
凌书邺叹了一声:“一逢战乱,二闹饥荒,闽地和两江都吃紧,就他泉州还能存下这么多粮食?关键最后这粮食卖出去,银钱却进入了许家大爷的腰包里。一查问下来,说是平日自家里收的粮食,因为家中仓库已满,这才借用官仓。我虽回京两月,留了几个人暗自调查。发现许修文与草寇勾结,拦截粮车,所获粮食三七分。这其中参与的,还有其弟许修远。”
话说完,卓昱心砰的一下,全所未有的震惊使得脑子嗡嗡作响。
他起身来回走了几步,忽而笑声试问道:“是不是……你底下人弄错了?”
问完看到凌书邺的眼睛,立马仰起头避开。他在都察院几载,底下人也都是得力的。
虽然跟许修远交情不深,但相处时觉得这人挺老实本分,关键对妻女悉心。这倒卖军粮是重罪,那会儿又是战乱时期,若是严重的说不定是要杀头的。
看到他紧张的样子,凌书邺又开口道:“许修远的罪倒是没有他哥的严重,他仿佛并不知情这是战乱时的军粮,一直坚信那是他们许家庄头上的。不过有几笔交易,是经他的手,契纸上也是他的名字和印章。”
卓昱没有再说话,两人相坐片刻,凌书邺就要回去,临走前叮嘱道:“这事还未定案,我来……跟你提个醒,这许修远难逃追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