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着,一动未动,目光凝在正前方一盏跳动不安的烛光上,如同一尊无怒无艾,亦无情无爱的尊佛, 太子无趣得很, 我还是喜欢陌上君子如玉, 如玉君子, 这几个字如同魔咒般禁锢着着他, 他有一瞬的恍惚混沌, 自己眼巴巴地赶了几天的路,为的就是接她回去,她却在这里闲情逸致、煮茶作画,没有盼望欣喜,当庭却给了他一巴掌, 她是真的不喜欢他吗?还是因为生气。 气她去接另外一个女人,亦或是气他大婚之夜抛下她,还是气他长公主府里没有第一时间护着她? 想起离别前最后的夜晚,她的抗拒与冷持, 胸口仿若有块巨石压着,呼吸都变得迟钝沉重。 傅暝也自认君子,虽不是如玉那般,但心中坦荡磊落,而此刻,他却生出了密杀一人的念头。 白渊! 宣平侯看着自家外甥,一贯冷静自持的面上风云变幻,默默心疼了一把。 又看向莫念秋,高腰襦裙,肤如凝脂,宛如温玉,眉如柳,眸似水,隐含淡淡忧虑, 顾盼之间,风姿绰约,艳绝倾城,如出水芙蓉般冰清玉润,静坐在那若松生空谷。如此绝美雅静的女子,定然不是自己想到这出远走大漠,定然是林家那小女挑唆的。 宣平侯心中有了定论。 但说这缘由,想来想去,他只想出是因为自家闺女的糊涂账,扰了人家小两口的安稳日子。 他行军打仗战无不胜,可是这种关起门来过日子的事,便束手无策了。他夫人走得早,孤身一人惯了,早忘了这些零零碎碎的事。就算是夫妻那些年,他多半外出征战,聚少离多,也没总结出什么经验。 但,劝还是要劝的。 他捋了捋没来得及刮的络腮胡,正要开口,门外一道火燎燎的嗓音截断了他, “你们沈家是怎么回事,趁我不在,阖家来欺负我们念念。” 知道是林宛白回来了,莫念秋心里无端舒了口气,像是终于有了力气挣脱牢笼,站起身朝屋门口赶了几步,抓住了她的胳膊, 如同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傅暝神色一暗,仿若噎了一口气。 沈成渝双手叉腰站起,一身铠甲瑟瑟作响,:“你说话注意着点,谁欺负太子妃了。” 林宛白反手握着莫念秋,迎面回怼回去,“还说没欺负,你们沈家缺兵马,莫老爷千里万里跑来给你们找战马,连个保护的人都没有,差点一命呜呼。你们倒好,又让人家夫君跑去接沈婉婉回京,留下念念孤苦伶仃地在汴京。” 她果然是在生气! 傅暝有那样一瞬的释怀,生气误会了,解释清楚便好了。 “你不说这笔账我还要找你算,人家小两口安安稳稳得过日子,谁让你拉着太子妃跑到这里来,不知道这里正在打仗,路上遇到匪徒流寇怎么办?” 沈成渝气不打一处来,“还不快点跟太子认错。” “错,错什么错。难不成只允许你们男人娶回一个,还惦记着另外一个,念念过得不好,就不允许她离家散散心,抱怨几句嘛!” 林宛白狠狠地瞪着太子,她正生着气呢!替莫念秋不值。要她道歉,门都没有, “太子如果要怪罪,怪罪我一个人好了。如果太子因此记恨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