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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人心疼的茶叶们,还在早没了热气的玻璃水杯里漂浮。
被皱着眉的男人探身端起,习惯地吹了两口,才送到嘴边灌了一大口。
周弋不徐不疾地完成汇报,直讲到昨天接到的额外任务。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提到了额外的细节:“有一群A大的学生在那边做乡村调研,正好也要出山,我们就和救援队一起把他们带出来了。”
“A大?”
“是。”
如他所料,他的队长显然想起了什么。
端着的水杯离了口,男人抬起头冲他揶揄一笑:“那儿是不是还有个你认识的小姑娘?没记错的话是姓林吧?”
一旁的队副同志简直叹为观止:“队长,您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诸葛孔明不出茅庐而知天下事也没什么神的。
他认定自己在情报工作上落后了。
备受崇拜的男人只是淡淡一笑。
隔着休眠了的电脑屏幕,高深莫测望着对面的情报主角。
一年多以前,他刚把这小子选进队里没多久,第一批为期半年的援疆任务就从军区派了下来。
他是那一批的领队。
几十个人的队伍,自己的兵不多,其中就有这小子一个。
尽管是交流任务,危险系数不大,可例行公事,每个人还是要求给家里人写点啥。
简单又复古的方式。
写完了就塞进信封交上去,不到迫不得已,没人会想拆开来一看究竟。
当兵的交往圈子不大,信封上的收件人不是老婆孩子,就是父母兄弟。
横瞧竖瞧也瞧不出太多创意。
包括自家这小子周弋。
最开始,他拿来的东西也是如此。
有给身为师级干部的独身父亲的,也有给因为离异早已远走的异国母亲的,还有再上一辈的祖父母的份。
独独是缺了点儿女情长。
当时,身为领队兼队长的他,还瞧着信封上的名字,明知故问这不争气的孤家寡人:“这里面真就没有一个女朋友?哪怕有个卸任的也行啊。”
换来的却只是孤家寡人本人一本正经歪着脑袋的思索,然后还挺遗憾地告诉他:“卸任的有点多,实在不知道写哪个好。”
“……”
他知道,他早些年跟着异地调职的父亲,辗转停留过许多地方。
小孩儿模样不差,又有点将门虎子的孤傲劲儿,不受待见的排挤挑衅一定遇见过,小姑娘们的暗送秋波也保准少不了。
人之常情,可以想见。
他没问过,他也没细说。
所以,他这半真半假的话,他也就半真半假信了七分。
直到不久以后,那次意外的zha弹危机。
一次传统节日里的庆祝活动,一个绑着zha弹没入人群的极duan分子,事情的开始并没有大张旗鼓的情报预告。
起初,因为各处的安检,那人一直在场地外围徘徊游荡,一脸鬼祟的愁眉苦脸。
正巧,与身着便衣在场外巡逻的周弋小组打了个照面。
和周弋同组的,是个年长几岁又有过实战经验的老兵,一眼就瞧出了这人的目光躲闪心怀鬼胎。
两个人一面跟了上去,一面呼叫附近的巡警前来检查证件。
谁知那人心理素质太差,一见了穿制服的上前,当场就变了脸色。
偏执又不善的神情,一把扯开包裹遮掩的棉外套,露出绑在身上的自制zha弹,一边叫嚣,一边朝人多的地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