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刀一定快、一定狠,那到底是谁的快?
结果就要揭晓的一刹那,就在刀刃在切过空气之前,寂静草原上,突然又传来一阵凄凉的歌声,是慕容明珠今夜唱过的曲子。
“天皇皇,地皇皇,地出血,月无光。月黑风高杀人夜,万马悲嘶人断肠。”
地已经流干了血,月已经没有了光,那要杀的是谁的人,断的是谁的肠。
每个字在这寂静的夜都清清楚楚,但是歌声却缥缈,很遥远,甚至不知道它飘来的方向。
公孙断的刀最终还是没有拔出来,他大喝一声,振臂而起:“追!”
他的身形犹如一个信号,原本无光的黑暗中,燃起了数十根长龙般的火把,在黑暗中游动。
云在天双臂一振,“八步赶蝉追云式”,人如轻烟,顷刻间,已略过火把照亮的空间,消失在黑暗间。
马芳铃还是没有动,原本一直失魂落魄的马空群却转头看向了她藏身的地方,她突然发现,除了叶开正望着云在天消失的方向出神,傅红雪、花满天都已不在原地。
呕吐的声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停止的,因为慕容明珠也不见了。
马芳铃回头望了一眼,退了下去。
草原的夜,是冷的夜,再鲜活的血,没有了躯体供能,也只能慢慢冷却,凝结,凝成对凶手残忍的控诉。
嘈杂的声音慢慢淡了下来,火光也不再四处游动,看样子云在天要无功而返了。
马芳铃看着前面在草原上东游西逛的叶开,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好像在逛元宵灯会。
她刚刚看到了慕容明珠走进了他的房间,猜测他今夜不会再出来之后,留下监视的人手,来看她最后的一个目标。
普通人在遇见突发情况的时候,出现的反应最能表现他的真实,但是明显万马堂的这几位客人都不是普通人,就连一直吐得一塌糊涂的草包慕容明珠,吐完之后又恢复了他纨绔子弟的模样,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进屋睡觉。
如果说慕容明珠今夜不打算出他的房间,那么叶开就是今夜不打算回他的房间了。如果没有意外,他应该可以在这荒凉的草原上晃到天亮。
现在就有那么一个意外。
叶开正背着手闲庭信步,忽然背后响起一阵马蹄声,一匹骏马划过微凉的空气向他驶来,他几个时辰之前就看到过这匹马,马上的人还给了他一鞭子,现在这匹马直直飞过来,却突然在他面前停下,马蹄高高扬起,马上的人一双秋水瞳盈盈向他望来。
叶开微笑着打招呼:“姑奶奶的骑术原来不像手中的鞭子那么不中用,应该不会摔死。”
马芳铃反唇相讥:“还没看到小鬼被阎王收走,我怎么舍得死。”
叶开笑道:“原来马大小姐改名叫阎王了,那准备怎么收我这个小鬼?”
马芳铃怒叱:“我现在就收了你这个下流胚子!”
话音刚落,又是一鞭挥了过来。
她似乎吸取了白日里的教训,鞭子不是白天普通的马鞭,换上了一根十分华丽的鞭子,这鞭子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但是那鞭身闪动的鳞光,表明它有不输刀锋的锐利。这次攻势更加凌厉,声音破空而出,好像一开始就使出了全力,任何人挨到一下,都要挂点彩,更不用说用手指夹住了。
叶开没有夹住它,他的身形微微一晃动,马芳铃鞭子所到之处,已没有他的身影,只觉身后一沉,叶开已上了马背,紧贴在她的背后。
马芳铃贝齿轻咬,左臂一曲,手肘正准备顶出,就已被牢牢抓住。
她再用力,手臂就像白天的马鞭一样,动弹不得。
她扭转腰身,准备再来一鞭,右手腕却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