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她见过三次,他一直都是这个表情——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他的脸瘦削又苍白,不说话的时候嘴唇永远紧闭,一身黑衣已经风尘仆仆,沾满了黄沙,但是他毫无所谓,他唯一有所谓的一点东西好像只有他的刀,他右手死死握住的刀,没有人见他拔出来的刀。
飞天蜘蛛死了,傅红雪活着,乐乐山和慕容明珠呢?
马芳铃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投向更远处的荒漠,他们两个在哪里?活着,还是死的?
飞天蜘蛛的棺材现在在万马堂里,马空群还在棺材旁边,云在天和花满天已经按照他的吩咐准备人马去搜索慕容明珠和乐乐山。他还等在这里,等人来给他答案,一个刚才云在天给不出的答案。
一个身影轻巧的走了过来,和他一起看着棺材里的死人。
马空群这才说道:“他的手里原本有东西。”
飞天蜘蛛的左手扭曲成活人不可能摆出的形状,上面有伤痕,但是手里空无一物。
马芳铃点点头:“是。”
马空群说道:“是叶开拿走的?”
马芳铃又点头:“是。”
马空群道:“是什么东西?”
马芳铃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叶开背着我,我并没有看见他从飞天蜘蛛身上拿走了什么东西。”叶开一直站在棺材旁边,趁着云在天和丁求打斗的时候,他拿走了一样东西,他背着马芳铃,她看不到是什么东西。但一定是一件很重要的东西,能告诉活人凶手的线索。
她也不可能从叶开那里找到这件东西,叶开想藏起来的东西,没有任何人找得到,就像他的武器一样,除非他愿意自己拿出来。
马空群问道:“叶开人呢?”
马芳铃回道:“他搭了我的马车一段路,到大漠里面找人去了。”
马空群说道:“三娘呢?”
马芳铃回道:“在房间里面。”
马空群又问:“她去找翠浓了?”
马芳铃点头:“是。”
马空群转头,看着她,眼神很凶狠:“你也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没说要找谁,但是马芳铃知道他说的是谁。
死人能说的事,也许比活人更多,而且远比活人可靠。
月已升至半空,繁星高挂,砂砾也映着月光在地上此起彼伏闪烁着,好像地面的小星星。
一匹骏马踩着这些星星飞奔在荒漠里,马芳铃已经在这片土地上飞奔了十多年,她不敢说她认识这片沙漠,沙漠是世上最反复无常的东西,谁都不敢说认识它、掌握它。但是她熟悉它,熟悉它白天的炙热,夜晚的凄凉,干燥不定的风,比风更不定向的漩涡,这些都造就了大漠的荒凉,白天都人迹罕至,更遑论夜晚。可能就是逛上三天三夜,也看不见一个人影。
但是她偏偏看见了一个人,万马堂迎来五位新客人之后,她的身边就一直很热闹,热闹到就算在半夜空旷的沙漠上,也能碰见一个人。昨夜是叶开,今夜是傅红雪。
夜晚的沙漠诡谲多变,没有人会没事来这里瞎转远。马芳铃是因为要找人,叶开是怪人另当别论,他做任何古怪的事情你都觉得理所当然,却不知道傅红雪又是为了什么出现在这里,还是以这样一副漠样。
在这寂静的夜晚,同样寂静的沙尘里,傅红雪不再是那副冷漠的样子,他蜷缩着身子,在沙子上不停的扭曲滚动,粗糙的砂砾随着他的滚动,不停的给他身上脸上制造细碎的伤痕,他却好像没有一点的痛觉,甚至希望这疼痛能战胜现在正在折磨他的另一种痛苦,原本就苍白的脸上已经开始流泪,带着一丝血红,竟是血泪。
马芳铃远远地看着他,她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