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想怎么谈?”
包大雷蓦地看向马芳铃,准确的说,是盯住她的剑,他的表情不再冷静如冰。
“用你的剑。”
“条件呢?”
“你赢了,就可以走。”
顾西砚闻言立刻就想出声反对,好在理智让他及时冷静了下来,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给她承诺的是包大雷,他顾西砚可没有答应,雷火堂也没有答应,他选择暂时静观其变。
如果包大雷拿不下马芳铃,就算是会被人诟病乘人之危、胜之不武,他也非使尽一切手段留下马芳铃不可。
“如果我输了呢?”
“你也可以走,在你说出一切之后。”
“说不出来呢?”
“只需要留下一件东西。”
马芳铃目无表情道:“我的命。”
包大雷没有否认。
顾西砚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环顾四周,好像只有自己受到了这冷空气的侵扰,其他四人的表情仍然如故,他马上收敛精神,把冷漠当作武装套在了自己的脸上。
人声沉寂的时候,被打压的其他声音趁机肆虐。
天太黑了,雨太冷了,风也……
不对,这不是风声,是锋刃切割空间的长鸣。
金属交接时特有的锐利不断刺激着人的耳膜,刀光和剑影争先恐后地带着被撕碎的烛光妄图占据瞳孔上的高地。
迸射的星火在顾西砚的身体里激起一股热流,他这才发现,他的手在抖,手心里攥满了汗。
上一次看包大雷出刀是什么时候?
两年期还是三年前?
从他断臂之后,江湖上都在说包大雷就如同被吓怕了的珠蚌,缩进了鲸海帮的壳里,再也没有出来过。
他的敌人们,犹如嗅到了血的饿狼,层出不穷地向鲸海帮发起了攻击。
但他现在还活着,只是鲸海帮的各处,多了几具死状凄惨的尸体。
两年前,顾西砚曾去拜访他,亲眼看到他头也不回地削掉了一个偷袭者的脑袋。
这是第二次,这一次包大雷的刀法比两年前更快更狠。
但无论他的刀多快多狠,都没能突破马芳铃的剑。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马芳铃的剑,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华丽的招式,只是恰到好处的截住包大雷的每一式。
同七年前他在码头看到的暮云霜的剑法如出一辙。
他拼命压抑住差点脱口而出的对马芳铃的指控,把十二分精神集中在眼睛、耳朵、皮肤、每一处能观看这场战斗的器官。
顾西砚舍不得眨眼,也不敢眨眼,生怕只是闭上那么一瞬,他就错过了最关键最致命的时刻。
金鸣之声不断传入他的耳朵,但却好像和他看到的景象错开了,明明刀和剑碰到了一起,为什么下一瞬那哀鸣才溜进他的耳朵。
高度的紧张让他的额头渗出了薄汗,越来越多,脱离了皮肤的挽留,聚集成珠,慢慢地、慢慢地流向他的眉毛、眼皮……
“砰”的一声,两道黑影狠狠地撞在了一起,又猛地分开。
这响声震得顾西砚身体一个激灵,震碎那欲坠不坠的汗珠,他吓得快速地眨了下眼,再定睛望去,面前的一切好像已经结束了。
说是好像,因为两个人都还站着,外表都完好无损。
胜负呢?
马芳铃还是包大雷?
顾西砚用汗湿的手紧紧握住了剑。
和刚才比起来,马芳铃只是发丝有几丝凌乱,静静地凝视着包大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