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砚知晓真相,她反应极快,不着痕迹地掩饰道:“啊,原来顾大少爷一个人住会觉得害怕呀,好吧,我允许你在我房间打地铺,但是不准打呼,不然我就把你……”
她话还没说完,顾西砚就飞快地钻进了自己的房间,“砰”地把门重重关上,送了马芳铃一个闭门羹,留她一个人站在孤零零的走廊上,马芳铃摸摸鼻子,委屈地撇撇嘴,眉开眼笑进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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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无声息的屋内,马芳铃静静地躺在被子上。
窗户轻轻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带进了月光,带进了马芳铃正在等的人。
她轻巧地落在地板上,径自来到床前,毫不客气坐下了。
“哈……”秦容揉揉眼睛,没好气地道,“大半夜叫我过来干嘛啊?”
马芳铃没起身,敛目沉声:“我身上的东西还要多久才能除掉?”
她面色凝重,秦容也不由地认真了起来:“银针错位之事好说,再两次就可正位,可除针一事还需再议,好在这禁制不全,不用真的等到时效解除,在此之前就会产生松动,届时我就可以下手。”
马芳铃将她的回复投入脑海,不需要再三的思量,她已得出结论:“待银针归位之后,麻烦你走一趟,先去调查路小佳说的孟万诜。”
秦容略微一愣:“为何?”
马芳铃捏住她的手,在她掌心写了一个“云”字,秦容即刻领悟:“你怀疑这个孟万诜之死和……有关?”
马芳铃不用回应,秦容和她的默契足够印证,此事对马芳铃的意义,恐怕这世上只有秦容最了解。她无可奈何,提不出反对,只能将些许担忧说出口:
“但你的伤……”
“无妨,左右时效不过还有几天而已,我忍得住,届时等它自动解除就行,更何况现在还多了顾西砚,他虽不会全心全意帮我,但对龙七有好处的事,他绝不会退缩的。”
秦容叹气,多说无益,她只能多叮嘱一些:“好吧,但你千万不要逞强,我知你不喜受人摆布,但能避则避,识时务者为俊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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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小佳一转身,就和马芳铃打了个照面,他向马芳铃身后望了望,促狭一笑:“你的小跟班走了?”
马芳铃不意外他有此一问,那天夜里的对话,除非路小佳死了,否则他不可能听不见:“顾西砚呢?”
“去请他的援兵了,说是要给我们一个惊喜,让我们好好等着。”
马芳铃并不抱多大期望,她的心思现下大半都落在了秦容身上,想着秦容到底能查到些什么……
她神游天外,路小佳也似有心事,两人相对而坐,却相顾无言。
要是让顾西砚看见了,免不得嘟囔一句同床异梦,也幸好他不在,不然马芳铃还要跟他斗上两句。
街上突然传来一阵喧哗,马芳铃回过神,一匹狂躁的高头大马拉着一张摇摇欲坠的马车在街上疯狂奔走,脆弱的马车经不起颠簸似乎下一刻就要散架,一只手在剧烈的摇晃中扒住窗框,探出半个脑袋,才喊了一个“救”字,就被甩了回去,街上的人纷纷逃命,来不及收拾的小摊位被撞飞,各种东西洋洋洒洒飘落,仍止不住疯马发狂的速度。
马芳铃蹙眉,瞅准时机,从二楼飞身而下,正好骑在马上,马受到惊吓,长啸一声,颠簸了一路的车辕不堪重负,终于断裂,失去了动力的车舆向前进了几步,缓缓朝一边倒下,从旁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撑住了它。
一个年轻女子□□着从厢内慢慢爬出来,捧着颠了一路颠得晕头转向的脑袋晃了半天,终于找回了焦点,她的脸色比雪还苍白,唇色如雪水流过般,失去了人体该有的温度,好像一个久病不愈的病人,她费力地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