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地叹气,一字一顿:“凤、凰、骨。”
阿虎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被火团堵住了一样,疼得只能断断续续吐出两个字:“她……她……”
“你不必太过担心,她回魔界已经三日了,因有魔界的魔气养着,情况已逐渐稳定。”连雾甚是怜悯这个痴情种,劝道,“方还每日都来施针,阿掖也从万魔山中寻来了这块被山中魔气和草药之气侵染千年的药石,打造成石床让阿染躺在上面以魔气护体。她现在性命无碍,只是因为外伤不愈才没有醒来。”
“什么叫外伤不愈?”阿虎四下看了一圈,急急问道,“方还呢?”
连雾说:“我让方还先回八方来客备药了,他因为最近常来此处,已经被朱乔盯上了。你也知道,朱乔是傲殷的心腹,若阿染受伤的事情让傲殷知晓,那就更麻烦了。”
阿虎再次凝眉看向阿染,终于明白连雾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让自己不要声张了。
“方还现在是用药针暂时稳住了阿染的心神,但此举并不能治疗她的外伤。”连雾又说,“她就是不爱惜自己,受了伤从不放在心上。若是别的小伤便也罢了,剜骨之伤也不说好生将养。虽说刚一受伤她就将方还叫了去,方还也给了她最好的药,但方还忘了告诉她那药的烈性,估计她是被药疼着了,所以后来再没有继续好好上药,拖到现在,伤口自内而外已全是脓疮、溃疡和腐肉,她也是因此而昏迷不醒。”
照连雾所说,阿染的伤并非一两日造成,而是已经伤了一段时间了?阿虎越琢磨越觉得不对,质问道:“那你为何不早点带她回来?!”
连雾心想:当初阿掖只是让我去看看她有无性命之忧,她虽是受伤,却到底不至于死,我劝也劝了,可她自己都说没事,我又作甚违背她的心思而多事地将她带回来?哼,若非阿掖后来日夜不安,连饭都不好好吃了,我也不至于在洞房花烛之夜那么煞风景地将人家绑走。
连雾嫌这话解释起来太过麻烦,懒得辩驳,索性把一切怪罪在昏迷不醒的阿染身上,折扇一捻,淡定道:“她的脾气你不是不了解,我劝她回来,也要她听得进去才行。”
“她糊涂难道你们也糊涂吗!”阿虎气的拔高了声音,“再说既然现在已经回来了,就赶紧给她上药啊!还等什么啊?!”
“我们要是方便给她上药早就上了,还等着你在这里大呼小叫的吗?”连雾的脾气也上来了,没好气地走过去用扇尖半挑起阿染的衣角,指着她的肋骨处说道,“伤在这里,你自己看。”
那一团血肉模糊触目惊心、令人窒息,难以想象这里的肌肤此前是何模样。
连雾轻轻放下衣角,“还有一大片伤藏在她的衣襟之下。”
阿虎心如刀割,拳头攥得吱吱作响,声音无比低沉地愠怒道:“谁做的?”
连雾慢慢道:“她自己。”
阿虎瞪大眼睛,脸上写满了不信。
连雾摇头叹息:“你不信也没办法,事实就是如此,我用不着骗你,她……”他想把事情的始末说与阿虎,却听刑掖突然轻咳了一声,便将原本要说的话咽了回去,改口道,“她自说是将凤凰骨给了什么新娶的新郎官,至于为何这样做,等她醒来你自己问她吧。”
新郎官?关在千思冢里的那种?阿虎以为,阿染是不便告诉他们千思冢的事情,所以扯谎说把凤凰骨给了新郎官,但实际上,她应该是与新郎官缠斗的过程中被对方伤到了,所以不得不剜骨自保。
他冷着脸问:“连雾,你没把那位新郎官一并带回来吗?”
“带回来又如何,还不是等魔王大人腻了就又扔出魔界了,哪回不是这样?”连雾嫌弃道,“再说,我哪里还顾得上别人,连她都是我绑回来的!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