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说完便回到了席间。
连雾盯着她离开的背影,低声同刑掖说:“阿掖,你觉得她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话?”等了等,没听到回答,便又自顾自地嘟哝着,“哼,必是因为惑心之法,她才会知晓在这魔宫中唯有你我同那恶寒之地甚有渊源!君安是何身份与本君何干?假如他真的与九重天有关系,本君也只会退避三舍,绝不会管那般闲事!阿掖!你也不许管!听到没?!”
刑掖:“嗯。”
连雾端起两杯酒,慢条斯理地来到子世面前,与之把酒寒暄,笑谈几句后,便将话题引到正偷偷往嘴里塞鸡翅根的魔王大人身上。
阿染美滋滋地用手背抹去嘴上的油,连雾看了,忍不住叹道:“啧啧啧,也就是我们的魔王大人无趁手之兵器,若是叫她得了神兵利器,今日必定闹得更为荒谬!保不齐兴致一来,还会将那九重天都掀了去呢!”
子世骤然一惊,神兵利器?!他忽然想到一件事,匆匆与连雾道别,而后疾步走到阿染身边,同她说妖界有要事需马上处理,今日便不在魔界多留了。
阿染连忙放下第二只鸡翅根,有意避开旁的宾客,将子世拉到了僻静之处,好声好气地劝道:“妖皇陛下,今日便算是我招待不周了,他日必定再请你来魔界游玩!不过,有两句话,我还是……不吐不快……这个,你我同为一界之主,为了两界安定,我不愿深究自己与你有何渊源,也想奉劝你一句,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咱们都应早日放下。至于那丑冥婆所言,你权当她得了失心疯,胡言乱语,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啊!”
她本是好意相劝,想着即便自己与妖皇之间曾有什么不快,如今也当烟消云散、重归于好。
却不料,子世听后身子一僵,面色愈发凝重而阴沉。
不要放在心上吗?他垂眸心想,恐怕办不到的……
他已将她放在心上千年之久,那种感觉就好像一根刺,扎进心口时的疼痛尚且能够忍耐,可真要是把刺拔(怎?)出(么?)来,便会瞬间血流不止,命不久矣了。
阿染误以为子世是觉得颜面有损,当即立下承诺:“妖皇陛下放心,今后寻得机会,我定会替你报今日丢面子之仇!好叫那丑冥婆知道出言不逊的后果!”
子世啼笑皆非,寥寥行礼后,离开了会场。
他遣去随行的妖侍,独自来到魔域之海,盯着沉寂的海面若有所思。
当初,为保她不再与往事纠葛不清,他耗费心神将她所用的兵戈封印,私自藏进了饕餮的肚子里,沉于冰冷海底。
原以为她此生再不会用到祭神枪,然而近来她先是剜骨自伤,又因平定魔界内乱而引起傲殷不满,今日还与茗欢击搏挽裂,想必过不了多久,仙界那帮宵小就会大作文章地将此事上禀天帝,继而发难于她……再加上涅槃之劫,正如连雾所说,她确实亟需一柄趁手的兵戈以御内忧外患。
子世挥袖变出一张虎皮,打算利用虎皮的气息引诱饕餮浮出海面。
这张虎皮他身披百年有余,缘于那年在仓集山,见狼群将一只幼年虎妖伤害致死,他便隐身上前想把虎皮扒下来,带回去做一件比甲。
正要动手的时候,他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动静,转头一看,只见一女子冲了过来,威风凛凛地轰赶着狼群。
他当即改变主意,扭身一转附入幼虎体内,假装幼虎气息尚存。就这样,他被她带回了魔界,改名阿虎,且将狐狸妖识附着在短匕之上时时携带,明目张胆而又小心翼翼的流连在她左右……
眼下,深不见底的魔域之海栖息着那只饕餮,它懒惰成性,若非喂食绝不肯轻易现身。子世如果变回阿虎,虽能令它出现,但非本体施法会受诸多限制,他未必能毫发无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