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才恢复惯常的冷静理智,抚平再次被捏皱的文册,并且否定了自己刚才的想法。
“不可能是妖皇操纵穷奇,不然,他为何要把这本文册给我?自投罗网吗?呵,怎么可能呢!”霁灵眼神微沉,连连叹气道,“自供罪行的事怕是连傻子都不会做!哎,我真是关心则乱,急糊涂了……”
“叩叩叩。”
敲门声打断了霁灵的思考。开门后,她看着眼前的少年,不禁暗忖:斩杀穷奇、调查真相,现在看来都是与魔界为敌,实在危险,卿寻他……还这么年轻,飞升成神指日可待,将来在九重天混个神官娶个仙娥,神生无忧无虞,何故要跟着我趟浑水?
“怎么了?”霁灵思绪很乱,语气也是寡淡。她内心产生了极大的动摇,想着若实在不行,培养卿寻当战神的计划便就此打住罢……
“没什么,宴会快开始了。”卿寻揣摩着她的脸色,犹豫着要不要问她是否愿与自己同去赴宴,但见她脸色有些苍白,最终没有把话说出口。
霁灵却猜出了七八分,暗暗感慨他到底是少年心思,美酒佳人、鸾歌凤舞,哪个不比打打杀杀的有意思?她耸了耸肩,故作轻松地问:“你想去宴会玩?”
卿寻直言:“我只是想让你散散心,但如果你不想去,我也就不去了。”他声音极轻,顿了顿,又含糊其辞道,“今夜,月色不错,或许我们可以……”
话未说完,楼梯间便传来金仙副使的喊声:“哎呀呀卿寻啊!原来你在这里!真叫我好找!”
“……”
金仙副使拽着卿寻的衣裳,像是怕他逃跑一样,着急忙慌道:“李国主正四处找你呐!你现在可是大功臣、是西酬国的活菩萨!朝中百官无一不是念着你的好!你呀,赶紧跟我去宴会,今日少了你可不行啊……”
卿寻张了张嘴,来不及拒绝就被硬生生地拽了走,只能频频回头朝霁灵使眼色,希望她可以跟来一起赴宴。
霁灵无奈关好房门,跟在他们后边。
下楼后,卿寻恨不能一步三回头,直到确认霁灵同行,才安心地随金仙副使往武极殿走去,否则,他真的要谎称自己水土不服、生了重病,和金仙副使推辞不去宴会了。
皇宫长街两侧的灯柱上挂满了如意灯,明明晃晃,照的宫城宛若白昼。且每盏如意灯上都勾勒着仙者高举长剑、斩妖除魔的画像,白衣飘然、惟妙惟肖,仿佛下一刻便会从宫灯上跳出来在长街舞剑,守护西酬国平安祥定。
卿寻与霁灵各怀心思,谁也没有在意宫灯上究竟画了什么。倒是那位金仙副使左顾右盼,屡屡感叹:“你们瞧啊,这些灯面上画的小人儿,当真是姿态盎然、活灵活现,竟将咱们仙者的神采英拔和飘逸之姿画出了七八分像!而且这画中描述的故事也是如此纪实,哎哟,不知道是哪位画师的佳作,当真妙笔生花,妙哇妙哇!”
此时三五个小宫女笑闹着迎面跑来,却在看见三位仙者后骤然停下,尚有三尺距离便急急避到一旁的灯柱下假意赏灯。
宫女们一边赏灯一边窃窃私语,借着烛火和月光偷偷打量那位身长玉立、气质出尘的仙者。她们说话的声音很小,但霁灵施了法术,还是将其谈论的内容听得一清二楚。
譬如夸赞卿寻是何等的身躯凛凛、龙章凤姿,便是皇子们站在他的面前都变得黯淡无光,又猜他会不会还俗、还了俗会不会娶妻……总之是浑话连篇,不成体统。
霁灵对于凡世女子钦慕郎君的小心思不甚在意,只道这小仙童凡缘还真不少,要是因为自己强行拉他去当战神而耽误了人家的“好事”,那可真是大大的罪过!
她这么想着,嘴上不自觉地叹出声:“哎。”
卿寻心中咯噔一下:她莫不是听